“谁给的?”
“那个人已经进去了。”
医生似乎被吓到了,愣了半晌才接话:“是治疗什么的药物?”
“应激性头疼。”
“是因为郁小姐有头疼的情况您才这么关心脑部情况吗?”
汪屿点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沉默一阵,还是出声安慰:“我会尽力联系国内外的几个医生,把郁小姐的情况跟他们说一下,看看谁或许能有办法。”
她还年轻,本不该这样的。
遇人不淑大概是每个人都不愿碰到的情况之一。
杨扬正坐在病房里安心处理工作邮件,听见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迎着头儿空洞的眼神起身,好奇地看着他:“头儿?”
“没事,你先忙你的吧。”
汪屿慢吞吞地挪回了病床边,坐下之后,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
真的不能没关系。
他不能接受在未来某天要面对真正失去她的现实,真的不行。
这次是差点失去她,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会每夜做噩梦,噩梦的内容千篇一律,都是卫生间里满眼鲜红的画面,耳边回荡着的依然是她当时在救护车上说的那些话。
真的。
真的不能没关系。
杨扬察觉到头儿的情绪异常,默不作声地收好了自己的pad,轻手轻脚地带着所有东西退出病房,默默站在门边等着。
他知道这段时间汪屿的心理压力很大很大,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立刻联系了汪洋,但是汪洋也被公务缠身,压根抽不出时间回国,所以只能由他来盯着汪屿的情绪波动并随时与汪洋跟进最新情况。
试想,一个普通人光是面对那样满目鲜红的场景就已经压力暴增了,在差点失去挚爱之人的同时还要承受相当程度的工作压力,铁人都会崩溃的。
裴颂骐召开记者招待会之后,汪屿的私人邮箱都快爆了,无一例外是媒体或同行,不是问他是否与裴颂骐说的那些事有直接关系就是问他是否有档期接受个人专访。
多少人想看帝国坍塌,多少人想看神祇倒下。
在那个原本被万众瞩目的人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汪屿从头到尾都没有裴氏的实权,这件事原本大家心知肚明,但被裴颂骐这样公之于众之后,大家愈发关注汪屿的一举一动。
只是现在汪屿几乎寸步不离这间小小的病房,有人去蹲守裴氏办公大楼,有人去蹲点汪屿家小区,所以到目前为止,汪屿还没出现在媒体的视野中。
杨扬闭了闭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正如汪屿说的那样,希望裴颂骐尽快正式接管裴氏的大小事务吧,现在连他也要扛不住了。
保镖起初看到突然出来的杨扬还有些不太理解,但是难得看一向面无表情完成头儿安排的所有工作任务的特助杨扬也满脸无奈无助地背靠着病房外的冰冷墙壁,他们也停下了想上前问问的脚步。
成年人绷久了也需要情绪发泄的私人空间,他们不想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