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愿做张仪苏秦之辈(2 / 2)

沈墨在立国的时候将行人司和通政署的职事合并在了一起。

两人出去之后看到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行人正在院子里等候。

行人不是路上走的人,是通政署行人司最基础的职位,全部都是由读书人担任。

在明朝的时候能够担任行人的都是进士出身,虽然看起来是个跑腿的差事,但其实也是个清贵之职,以后往上晋升都很有帮助。

用现代一点的话说,就是富有跟基层打交道的经验。

当然,沈墨手中可没有那么多进士,行人大多数都是秀才。也有少数是童生的。

反正只要脑子灵活,年纪不大的,做事情有分寸的就行。

行人目前是九品职位,属于文官里面最低级的一级,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那行人叫做杨玄,看见两人出来,急忙上前见礼。

两人回礼。

杨玄遂一脸严肃的地宣读了国君的口谕,两人躬身静听。

沈墨在立国之后,下诏废弃了满清的跪拜之礼,要求日常官员之间,乃至百姓见官,都不需行跪拜之礼,鞠躬即可。

在觐见国君的时候,也无需跪拜。

只有在大朝会的时候或者是极少数重大场合才需要行跪拜礼。

这一点也符合沈墨提出的平等理念,所以诏令一出,臣民一片欢呼。

没人喜欢动不动给别人下跪的。

自秦汉至唐宋乃至于明,都没有动不动就行跪拜礼的规矩。

直到满清,好像是为了故意打断汉人脊梁,所以才频繁地要求行跪拜礼,甚至以当奴才为荣,实乃蛮夷粗鄙之举,心思阴暗歹毒,让人不耻。

杨玄宣读完国君口谕,微笑着对岳文季道:“岳明府,君上召唤急切,还请明府尽早起身。”

岳文季点头,问道:“杨行人可知君上召我入京有何事?”

杨玄摇头道:“君上并未明言,岳明府到了衡阳就知道了。”

岳文季无语。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当即也不废话,回到县衙稍作收拾,叫来县丞主簿等人交代了一些要办的事务,就跟着杨玄启程往衡阳而来。

这一路上都可以坐船,行程倒是不慢。

岳文季各种旁敲侧击,想知道国君召自己的目的,但是杨玄口风很紧,他也只好作罢。

但是岳文季到底是岳文季,很快就从自己自身入手开始倒推,最终还真是被他琢磨出了一点眉目,心中一下子有了底气。

不几日,到了衡阳。

岳文季在驿站住下,稍作沐浴休息后便有内阁派人来宣他进宫。

岳文季跟着引路的书吏一路前行,看到皇宫许多地方还是一副破败荒凉之感,心中也颇多感慨。

君上如此年轻,短短两年就打下这么大的一片基业,但是却并没有丝毫骄奢淫逸之举,甚至连皇宫都没有大肆修葺,果然是志在天下。

他心中暗自佩服。

等到了国君日常处理政务的御书房,却没有见到国君。

内阁舍人王攽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岳文季,微笑道:“岳明府果然风采过人,不愧是吉安第一才子。”

岳文季知道眼前这位内阁舍人可是王夫之最喜欢的儿子,人家以礼相待,他也不敢怠慢,躬身还礼笑道:“王舍人才华横溢,在你面前可不敢自称什么第一才子。”

岳文季狂傲归狂傲,但是并不是傻子缺心眼。

在那些他看不上的人面前自然是狂傲的,但是在那些有真才实学,人品贵重或是让他真心佩服的人面前,他还说很谦逊的。

两人彼此一番商业互吹后,便熟稔了起来。

岳文季又趁机打听国君召唤自己的目的,王攽只是笑而不语。

“君上处理了一上午的政务,刚起身去后宫打猎去了。你稍待片刻,君上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王攽的话让岳文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刚才自己还在说国君没有骄奢淫逸,怎么这会就开始在皇宫里打猎了?

难不成在皇宫里建了一座猎场不成?

王攽看到岳文季的表情,微一思索就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这皇宫本是前明的王府,后来又被吴三桂修葺后当做伪周皇宫。君上入驻之后,只是略作清理,在前面的两间大殿处理政务。这后宫常年无人居住,早已经荒草弥漫,各种小兽飞禽徜徉其中。君上每日处理政务间隙都会去后宫射猎片刻,以做休息,也能防止宫中鸟兽泛滥。”

岳文季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君上,脸上微显赧色。

“多谢王舍人解惑。”

王攽摇摇头,心道这位倒是的确有传闻中那般嫉恶如仇的性格。

恐怕刚才已经把君上往贪图享乐的昏君那边开始想了。

没多时,就看到穿着白色武士长袍的沈墨手中拿着弓箭,腰间悬着箭壶,剑眉星目,面带微笑从远处出现。

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手中拎着两只野兔,三只野鸡,显然都是国君的猎物。

王攽立刻迎了上去禀告道:“君上,庐陵知县岳文季奉召入宫,正在等候觐见。”

沈墨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岳文季,点点头对身后的侍卫招招手,从侍卫手中拎过来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交给王攽笑道:“拿回去炖了,听说你的夫人有了身孕,正好给她补补身子。”

王攽也不见外,谢过之后笑着接过了沈墨手中的猎物。

岳文季看到这一幕君臣和谐的场面,竟然有点羡慕起来。

沈墨看上前来,岳文季急忙上前见礼。

沈墨摆摆手道:“所谓见者有份。剩下的这两只猎物也归你了。”

岳文季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份,急忙谢过。

沈墨洗过手,将岳文季唤到自己的书房里,笑着问道:“听说你有胆有识,机敏过人,你可知道我召你入京所为何事?”

岳文季知道这是考校,若是自己答不好,恐怕就会在国君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其实他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略作沉吟后道:“臣以为当与伪周国有关。”

沈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好一个岳文季,老戴果然没举荐错啊。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