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已经六十四岁了,按照原本历史上发展的脉络,他只有四年的生命了。
但是那是原本的时空里的轨迹。
现在这个时空的于成龙兵败被俘,而且还大病一场,身体会更加的虚弱。
虽然痊愈之后自己也安排了专职的郎中给于成龙作为保健医生,随时关注他的健康,也没有给他安排太多的政务,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这一次又元气大伤。
如果精神上再遭受重大刺激的话,于成龙很可能会比原本的历史上活的更短。
所以什么惊喜之类的还是先扔到一边去吧。
至于说自己派去的人手能不能顺利将于成龙的家人接回来,沈墨还是有信心的。
因为系统地图之中代表这支特遣队的那些小红点并没有全部消失,虽然消失了几个,但是大部分还都依然状态正常。
只要是系统召唤的人物,都会在系统地图上形成一个红色的小圆点。
而且如果召唤出来的人物出现死亡,系统后台会收到提醒。
系统地图能够囊括的范围也是随着系统的升级,以及沈墨地盘的扩大,范围会不断扩大的。
简单来说,就是沈墨占领的地盘,就会自动纳入系统地盘之中。
如果没有占领的地盘,显示的就跟游戏中一样会被战场迷雾所遮挡,看不见具体的地貌。
那支特遣队的已经超出了系统能够识别的范围,所以看不到他们的具体行踪。
但是沈墨却知道他们大部分都还活着。
而且只要他们回来,进入了衡州境内,系统就会将他们纳入识别范围,沈墨自然就会收到提醒。
所以他有很大的信心相信特遣队能完成这个任务。
念及此处,沈墨走到于成龙面前,微笑道:”于山公,无需太过担忧家人的安危。如果我估计不差的话,最多半月左右,你就能跟家人见面了。“
于成龙闻言猛地抬头愣愣地盯着沈墨,嘴唇翕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连旁边的王夫之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于成龙半晌不语,片刻后才嘴唇哆嗦地看着沈墨道:”主公,你是说……“
不等他说完,沈墨就点头笑道:”没错,我已经派了人去山西接你的家人了。算算时间,应该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回来了。“
于成龙身体猛一哆嗦,一把抓住沈墨的手臂,颤抖着问道:”主公,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虚言安慰老朽?”
沈墨甚至能感觉到这一刻于成龙那瘦弱的手臂上的力量奇大,虽然不至于人让自己受伤,但是却还是有一点疼的。
于成龙的异样惊动了不远处的众人,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甚至如孙翔郑云龙等人神情都有些紧张起来,隐隐有过来的意思。
沈墨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孙翔他们,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稍安勿躁。
于成龙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动作的不妥,急忙松开沈墨的手臂,躬身要请罪。
结果被沈墨给一把扶住了。
“于山公,我不怪你。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看沈墨没有生气的意思,于成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心中对于见到家人的那种激动心情让他忍不住问道:“主公是什么时候派人去山西的?老朽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啊。”
沈墨笑道:“永州之战结束后,于山公刚醒来的时候我就派人去了。不过于山公不要误会,此举并不是想用家人来要挟你。只是我深知于山公的的品性,只要知道我沈墨所做之事之后必然愿意弃暗投明来帮我。但是一旦消息传开,康熙必然震怒,肯定会迁怒于于山公的家人,所以我就冒昧的做了这个安排,还请于山公莫要怪我。”
于成龙闻言,看着沈墨,身子颤抖的厉害,嘴唇哆哆嗦嗦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后退一步,郑重无比地对着沈墨鞠了一躬。
这是他第二次向沈墨鞠躬。
第一次是他上次在衡阳城外码头上对沈墨鞠躬,那是认主。
这一次则是真心诚意地感激。
旁边的王夫之看的则是唏嘘不已。
这样的主公事事都想到臣子前面去了,作为臣子还有什么理由不尽忠报效?
别说于成龙这个当事人了,就是他自己看到也是心中激动感佩不已。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沈墨这样的视臣下为手足的君主,臣子还有什么理由不为他效死呢?
沈墨受了于成龙这一礼,然后扶起他道:”于山公,无需如此。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希望于山公能够保重身体,多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如果你非要感激我的话,那就请保重身体,亲眼看到满清鞑子被我们驱逐出中原的那一天。“
于成龙含泪道:”主公如此待老朽,老朽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看的其他人都颇感慨。
王攽看的更是目含异色,心中更加火热一片。
更坚定了要在沈墨身边做舍人的决心。
此时,秘书司坤来报说是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沈墨也就顺势招呼众人入席,左手缠着于成龙,右手扶着王夫之,俨然一副将二人当成左膀右臂的模样,给足了两位老先生礼遇。
外面男人们坐了两桌,沈墨和王夫之于成龙以及李志远戴文胜等人一桌。
孙翔郑云龙则和王琥兄弟以及唐端笏等人坐了一桌。
女眷们则在内院另开一席。
对于沈墨等人来说,有了王夫之这位大儒的投奔,算是真正的打开了名声想,心情自然很好。
对于王夫之来说,遇到了一心寻求的明主,心情自然也很好。
于成龙则是心情最激动的一位,本以为只能九泉之下相见的家人很快就能相见了,对于这位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来说必然是无比的激动和期待的。
由此而对沈墨更加的感激。
所以这一顿夜宴众人都是开怀畅饮,气氛非常的融洽。
气氛好到竟然连多年来滴酒不沾的于成龙都醉倒了,很少喝酒的王夫之则喝多了举着酒杯在院子里大声地吟唱着自己昔日写的《悲愤诗》。
其他人也是喝多了,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
唯有沈墨,古代这种低度稠酒对他来说根本就跟饮料差不多,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想起自己前世的光景,看着眼前,有种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