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还在犹豫,说李崧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此重大的事情,不能鲁莽,要三思而后行呀。
薛文遇一听又是李崧、吕琦,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愤青附体,再次对二人进行了人身攻击和污蔑,“陛下,这皇上是您呀,还是他们呀?他们花言巧语,巧舌如簧,口口声声说是了江山社稷,其实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做打算!他们这是卖主求荣!叛徒,汉奸的干活。依我之见,石敬瑭早晚必反!您答应他,他反;不答应,他也反。既然早晚都是反,我们为什么不掌握主动,把握先机,先发制人?趁他羽翼还没丰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扼杀于萌芽,这才是上策!”
不久前,一位“高人”给李从珂算命,说他今年会遇到一位贤才,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必能辅佐他成就一番大事业。
现在,李从珂看着眼前的薛文遇,越看越顺眼,认定他就是高人口中的、上天派下来辅佐自己的那个人。于是大为兴奋,对薛文遇的主张连连点赞,“正和孤意!说得对,不管结果如何,干就完了。”
李从珂立刻写下手谕,命相关部门起草诏书,答应石敬瑭的请求。
第二天一大早,一份事关重大人事调动的诏书就下达:
调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为郓州天平军节度使,进封赵国公,赐“扶天启运中正功臣”荣誉称号;调河阳节度使宋审虔为河东节度使;将北方集团军副总司令张敬达转正,成为总司令。
宋审虔是李从珂“嫡系五人组”之一,也是五人组里唯一一位职业军人,李从珂让他去太原代替石敬瑭,同时给了代州的楔子张敬达更大的兵权。用强大的武力向石敬瑭施压。
同时,给石敬瑭晋爵为“赵国公”,以示安抚。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在薛文遇的谋划下,李从珂自认为打出了恩威并施的高招。
宣读诏书的时候,当听到“石敬瑭”三个字,满朝文武全都错愕不已,脸色大变。如此重大的决策,皇上居然绕开了文武群臣,绕开了最高权力机构,通过“小会”强行通过,这不是寡头政治吗?
诏书下达了六七天,石敬瑭上一道奏章,公开挑衅李从珂,其大意是:
“明宗皇帝的江山社稷,被你小子篡夺,至今人心不服,你最好识趣儿点儿,主动下来。明宗皇帝不是还有一个亲儿子,许王李从益嘛,你就应该拥立李从益,做好臣子的本分,免得祸起萧墙,遗臭万年!”
这是李从珂最大的忌讳,石敬瑭句句直戳李从珂的法理根基。气得李从珂把这份奏章撕成碎片,用力扔到地上,命马胤孙立刻起草诏书,回骂:
“父有社稷,传之于子;君有祸难,倚之于亲。卿于鄂王,故非疏远。往岁卫州之事,天下皆知;今朝许王之言,人谁肯信!英贤立事,安肯如斯?”
大意是:儿子继承父亲的家业,天经地义;君王遇到危险,倚靠亲人,也是理所应当。你跟李从厚是亲戚吧?人家李从厚遇到危险,投奔你去了,你是咋做的?你在卫州的所作所为,地球人都知道,现在还好意思腆着大脸拿李从益说事呢?我问你,李从厚呢?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朕篡夺帝位,你就是帮凶!朕弑杀李从厚,你就是从案犯!咱俩是一丘之貉,有道是豁子嘴吃肉——肥也别说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