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李仁达再次改名为“李达”(避吴越王钱弘佐的讳),派使节前往吴越国,向吴越国表示称臣归附,并请求派兵援救。
史学家对李仁达的评价非常低,“阴阳反复,所至称臣,屡变名字……汉吕布、晋刘牢之视仁达为近之矣。”李仁达跟著名的“三姓家奴”吕布有一拼,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四处喊爹的狼崽子。
不仅是后世史学家骂他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在当时就有很多人鄙视他的无耻行径,比如吴越国,李仁达可谓是声名狼藉,在接到他的称臣请求后,满朝文武几乎一致反对。
不久前,吴越国受建州王延政之邀南下,却在建州城外遭到王延政的反杀,让吴越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有了上次建州之战的教训,吴越国大臣们对这次福州的邀请更加谨慎。
如果败了,那肯定是伤财惹气赔盘缠;可如果赢了,吴越国就能得到好处吗?李仁达向淮南称臣,结果还不是与淮南兵戎相见,危急时刻再向我吴越国求援,谁能保证我吴越国不是下一个淮南?不可不可,不可援助。
再者,淮南已经吞并了闽国五州之中的四州,只剩福州李仁达苟延残喘,且已经被攻克外城,陷落几乎已在旦夕之间,从军事角度上说,援助福州也是要面临极大困难的。
风险高,收益小,所以援助福州是笔赔钱的买卖,不能做。
然而关键时刻,一个叫水丘昭券的人发言了,他力排众议,坚决主张援助福州李仁达。
水丘昭券的境界更高、格局更大、眼光更加长远。正因为福州危在旦夕,所以我们才必须不惜代价,抗淮援闽!
在闽国的整个内战中,“江淮双雄”持续干涉,如今淮南已经控制了80%的闽国,唯有福州一城尚在抵抗,倘若福州沦陷,就意味着淮南独吞了整个闽国,同时也就是意味着吴越国变成了淮南的“国中之国”。在地图上看,吴越国的北、西、南三面都被淮南包围,仅有东面与大海相邻。这对于吴越国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既然福州愿意抵抗,愿意充当抗淮的前线战场,我们出钱、出装备、出兵,也是值得的,毕竟仗要去别人家里打,庆功宴可以在自己家里喝。
另外,福州向我们称臣,先不管他是否有诚意,起码是向我们称臣归附了,而我们却见死不救,那么将来谁还愿意向我们称臣归附?吴越国将以什么形象出现在国际政治舞台呢?
总之,水丘昭券“抗淮援闽”的主张与我们当初的抗美援朝有异曲同工之妙。
英雄所见略同,此时的吴越王是年仅18岁的钱弘佐,18岁的年龄血气方刚,正要施展拳脚干一番大事业。
钱弘佐像极了赤壁之战时的孙权,他的本意也是偏向于出兵抗淮援闽的,没想到朝堂之上群臣一片反对之声。正当钱弘佐生闷气的时候,水丘昭券的一席话正中下怀,再看水丘昭券舌战群儒、侃侃而谈,分析地头头是道,于是当即宣布道:
“唇亡齿寒,春秋大义,都不允许我们见死不救。我既然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如果连邻居的灾难都不能解除,还称什么‘元帅’?我意已决,抗淮援闽,再敢异议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