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节不保,发动魏州叛乱。后人对此并不深加苛责,毕竟石敬瑭也是“惧而谋叛”,只不过石敬瑭成功了,范延光失败了而已,成王败寇,无可厚非。
范延光饱受诟病的,是他在叛乱失利后,忍耻偷生,最终在屈辱中死去,太不男人,看看人家李从珂,举族自焚,虽然都是死,但李从珂死得轰轰烈烈,受人尊重、博人同情,而范延光则是受人耻笑。
《旧五代史》对范延光毫不留情地予以嘲笑:
“何非夫之甚也!”——真不是个男人!
“既力屈以来降,尚厚颜而惜死,孟津之殁,乃取笑于千载也。”——千载笑名
范延光死后,那批带诅咒的钱财就连本带利地转移到了新主人——杨光远的手中。
这位秃头断臂猛男影帝杨光远,在平定魏州范延光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嚣张跋扈、不臣之心,他迟早也是要谋反的。
天福年间最不缺的就是谋反叛乱分子,与连年的自然灾害一样。石敬瑭这七年皇帝当得实在窝心,对外事奉契丹爸爸当儿子,对内姑息隐忍装孙子,举头三尺有天灾,俯瞰四海皆叛臣。
魏州平定后,杨光远请求入京觐见。石敬瑭批准。
杨光远来京师的原因比较简单,就是要扫清朝廷中的“奸佞”。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未能在前线立功,全是因朝中奸臣作梗。他口中的奸臣便是桑维翰、李崧等文官集团。
自打郭崇韬死后,后唐时期的宰相已经很少兼任枢密使,以避免权力过度集中,而石敬瑭迫于现实压力,让宰相桑维翰、李崧身兼枢密使。这就让刘处让和宦官们非常不悦,总想找机会搞掉二人。
在杨光远围攻魏州时,刘处让常因军务往来于前线与朝廷。前文说过,杨光远挟寇自重,经常干涉朝政,石敬瑭对此采取姑息态度,而桑维翰、李崧等文官集团对此坚决反对,坚持依法依规、照章办事,杨光远的很多非分请求也就此遭阻,杨光远为此大为恼火。
刘处让则见缝插针,告诉杨光远,说这都是那些宰相们的馊主意,是他们蛊惑圣听。于是,杨光远对桑维翰、李崧等文官集团恨之入骨。
魏州平定够,杨光远立刻连上密章,控诉桑维翰、李崧拖后腿,给自己的军事行动掣肘,要为这一年多的僵局负主要责任。
杨光远控制着魏州,还遥控着洛阳、河阳一带,手握重兵,这就是他敢对朝廷指手画脚的底气。
石敬瑭不敢得罪他,于是就免除了二人的枢密使,而让刘处让当枢密使。
杨光远的跋扈已经触碰到了石敬瑭朝廷的底线,要知道,桑维翰等“亲辽派”官员是契丹爸爸指名道姓钦点的国之忠臣。打狗还须看主人,桑维翰等人的主人不是石敬瑭,而是耶律德光。
石敬瑭对此非常忧心,非常担心杨光远会失去控制。
桑维翰给石敬瑭出谋划策,建议他削弱杨光远的势力,具体的方法就是“分割魏博”。这个办法在后梁时候就使用过,朱友贞趁杨师厚去世,而把魏博军一分为二,由此引发的后果就是“庄宗入魏”。
时过境迁,桑维翰再次提出分割魏博的险招。这一次,不仅仅是把魏博军一分为二这么简单,而是在肢解魏博的基础上,对整个河朔地区进行一次大洗牌、大换血,并且将杨光远移镇,极大限度地削弱河朔地区的影响力。
这一招,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