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枣枣觉得江掠这话很奇怪。

她怎么可能怕他呢，他本来就是她的任务目标，年枣枣来到这个位面，就是为江掠而来，自然是江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江掠，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并且，只为你而来。”

年枣枣似乎是觉得刚刚那句话有些不妥，斟酌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然而，显然这句补充似乎更加让人误会。

江掠整个人都僵住，他的瞳孔闪烁着怎么也遮挡不住的动容，像是欢喜，又似乎说是惊喜更为恰当。

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人，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愿意温暖他，给他光的。

江掠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但是很快这不显眼的弧度又再次消失。

他仿佛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人为他而来，不值得。

年枣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江掠的神色，发现他的情绪很复杂。

暂时还不是她现在的水平能够理解的。

年枣枣平时在地府除了打工，也喜欢看人间的事情，在人间发生的事情投影在地府，仿佛就是人间所说的电视剧。

她知道人有七情六欲，她日日都看人间，学会了很多情绪，学会了同情，学会了厌恶，但是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复杂的情绪。

江掠慢慢地把年枣枣放了下来，她两只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然后江掠才凑近了她，脸上是他一贯的讥讽的笑。

“小智障，说这么多，喜欢我啊？”

江掠长相好，光是一张脸就很吸引女孩子。

喜欢他的小姑娘还挺多，但是几乎都是开始不认识他，没听过他的，后来听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之后，全部都害怕地离他远远的。

年枣枣愣了愣，没明白江掠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她喜欢他上。

年枣枣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紧张了起来，她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她需要很慎重的回答。

江掠此时仔细地瞧着小姑娘的脸色变化，看她好像一下子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就觉得有些想笑。

怎么好像，他问了一个送命题似的。

虽然年枣枣没有回答，但是江掠还是看出来了她的回答。

有些时候，不回答已经是回答。江掠也看得出来，年枣枣对待他的态度，不像是平时一些向他告白过的女生会有的。

江掠不是没在路上被人搭讪过，有时候是在便利店附近，有时候是在网吧，女生会低着头走近他，当然也有大胆一点的，靠近了问。

他便会轻笑一声，眼底漆黑一片，凉凉道：“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他说出江掠这两个字，她们就会吓得站在原地愣上几秒，然后很快跑开。

江掠很奇怪，年枣枣对待他的态度，看着他的神色，不是喜欢，但是也没有恶意。

在江掠的世界里，只有绝对的讨厌和喜欢。因此，他并不能看懂小智障到底在想什么。

“行了，逗你玩呢。”江掠吊儿郎当地直起了上半身，把手插回裤兜里，他看上去云淡风轻，像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逗她玩。

年枣枣看着他的反应，隐隐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虽然依然是神色淡淡的，但是……

果然，江掠眉眼间的戾气加重，说的话带着点恶狠狠的意味。

“那觉得自己很牛逼？多管闲事？”

他睨了一眼年枣枣，似乎是看出她要解释，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听她软软的声音。

“管老子的闲事？嗯？胆子挺大。”

他爸妈都没管过她，眼前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刚刚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哪里来的勇气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