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宁宁在手术室里,等在手术室外的人接到了病危通知时,顾屿也只是冷静的坐在椅子上,与那些焦急的走来走去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正因为如此,顾屿没少被宁远骂虚情假意的白眼狼。
宁宁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法,她侧躺在被窝里,困意已经来了,但她还不愿意就这么睡过去,“顾屿……”
“我在。”顾屿握着她的一只手,低声说:“我不会离开,别害怕。”
她没有害怕,只是在担心其他的事情。
宁宁缓慢的说:“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孩子,可是我的身体做不到。”
“我对孩子没想法,你知道的。”
“那你寂寞了怎么办?”
“我有你,不会寂寞。”
宁宁微微闭眼,再睁开,“如果我不在了呢?”
顾屿唇角有着浅浅的笑容,很温暖,“你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
宁宁看着这样的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当阿飘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她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阿飘是怎么被他看到,又被他触摸到,最后回到了身体与他在一起的,但这些年里,她差不多想明白了。
在她当阿飘的时间里,她对他执着了自己这么多年而意外,所以他看到了她,她为他对自己做出的一切而感到动摇时,他能碰触到她,最后在她对他的感情感到不知所措时,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真要说看到一个人守了自己那么多年却做到心如止水,这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宁宁觉得自己不会再变成阿飘了,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死亡与昏迷,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宁宁莫名就有了那么一些不舍,她用尽力气握住了他的手,“顾屿,我不会介意的,如果你在孤独的时候遇到了其他合适的人……”
“没有如果。”顾屿伸出了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放轻了的声音温柔得仿若能溺死人,“宁宁,你在我这里就是一切,而不是如果。”
他拒绝所有的假设,就像是他拒绝她会死亡的事实。
宁宁深深地感到了无奈,可她无法再说更多,意识模糊里,她隐约感到了有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