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之后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过去问问他怎么了。
他说自己还没吃饭，连油都被别人偷走了。
“啥？还有偷油的？花生油？”
沈戊都惊呆了。
难以想象。
同伴白了他一眼，别乍乍呼呼的。
干瘦老爷爷说就放在那边的，没有上锁，被偷走了一瓶油。
老爷爷说着突然哭了，在抹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买了东西给你，不哭了。”
华少温柔的安慰着他。
轻轻拍拍他后背。
老爷爷：“早点死了多好。”
大家都当没听到这句。
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没事的别怕啊，不用想太多的。”华少安慰道。
这是他们来看望过好几次了。
老人对华少他们也很熟悉。
“不想了，今晚没有吃的。”老爷爷说道。“都是只有你们关心我，还有网上的那些……我就孤身一个人。油也被偷走了……”
沈戊看他脚也不方便。
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拍摄都是事先说过的，一直以来是得到许可。
老人也知道怎么回事，知道自己会被发到网上，团队也一直跟他说有很多网友在关注着他。
有些不愿意出镜不想拍摄的团队是不勉强的。
老人一边说着又哭了起来。
头发花白的年纪还遭这样的罪。
“没事的没事的啊……”
大家好像都不太擅长安慰别人。
但是很用心。
“我们带了东西过来啊……”
沈戊他们拿了东西出来。
看过他住的环境。
平时几乎不收拾的。
吃的还剩锅底一点白粥。
沈戊把人喊出去再说。
“我看他好像左锁骨上淋巴结肿大？”沈戊指给他们看，刚才老人这个部位。
“生病了啊？”六少一惊。
“可能是缺碘，盐吃的少吧，做菜都做不了。”沈戊说道。“带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好说啊。”
“好！”他们点点头。
就今天送他去医院看看吧。
房子是刚盖好没多久，很小的一层的小平房，总面积可能没有十平。
门没有水电也还没弄好，沈戊他们帮忙弄一下。
留了不少东西给老人家。
我们能够帮到的也有限啊。
回去之后沈戊先帮他们把视频制作好，速度快多了。
隔天又继续出发了。
定期去看望去回访的贫困家庭有五十多户，能帮多少就帮多少，每周也是能够去几户人家的，慢慢来吧。
这次去的一家，爷爷和孙子相依为命。
爷爷眼睛失明了，行动很不方便。当年为了治眼睛还借了亲朋好友不少钱，结果眼睛没治好，债也还不上了。
孙子读初一了，没钱交伙食费。最糟糕的情况，是他在县中学读书，寄宿制，每周末才放假……
寄宿这种很普遍，沈戊对这一带很熟悉，这里和他前世的家乡几乎一模一样，连方言都一模一样，他的方言都不是特意学的。自己那个时候还是从小学就开始寄宿了。
很难想象他们两个平时怎么生活的。
沈戊和他们商量过了，到时候去找校方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伙食费什么的我们拿现金替他交了。
现在快入冬了，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他们这边。
带了一些面包和米面油，带了零食和衣服鞋子。
给他换上新鞋子，老爷爷虽然看不见，但是脸上的笑容很高兴。
那天孩子还在穿着拖鞋，穿着校服。
唉……
华少说上次过来的时候给孩子买过衣服鞋子了，问他为什么没穿。
好像也是不舍得穿。
“好好读书啊……”
给他留了这个年级的学习资料和试题。
下次过来给他检查。
照顾爷爷的时候也不能耽误学习了。
秋裤和保暖内衣也买了。
最后是棉被，让他拿一个到学校。
另外两个沈戊他们帮他弄一下被罩。
进了他爷爷的房间，吓了一跳。
这个床怎么塌了？
很简陋的旧木板，下面是两个长条凳支撑。
已经塌下去了。
华少：“这个床怎么塌了？”
孩子：“前几天塌的。”
华少：“怎么你不弄好？”
孩子低着头：“不会修……”
哎呀这个……
太为难他了。
他才多大来着？
十二岁？
“这个塌了怎么睡啊？”华少问道。
“头部往高的那边......”孩子说道。
就这么将就着用的。
床板是倾斜的，另一边搁到地上了。
这床板破的还有不少蛀虫啊。
沈戊他们看了看。
孩子说，“我叫爷爷过来和我一起睡他不愿意过来。”
“没事的啊，我们去买一张新的。”
沈戊他们安慰了孩子。
又马不停蹄跑回去县里。
车子就送到公路边。
他们抬着床回来村里，回到他们家。
给他们弄好新床了。
过了几天还是惦记着他们，沈戊又跟着过来一趟。
华少他们说这孩子是父亲去世了，母亲改嫁，就他们两个了。
买了菜过去，给他们做饭一起吃了。
老爷爷很喜欢吃虾，节俭的连虾头都想一起吃掉。
沈戊他们带了面包和牛奶过来，他自己也方便一些，另外留了个收音机。
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又有新的问题。
天花板在漏水。
窗户也破了。
过几天又回来一趟给他们弄好。
被子湿了，老爷爷请求他们把床挪到另一边。
还发现老爷爷额头好像摔到了。
他眼睛不行，经常会弄伤自己。
沈戊问了问孩子，想爸妈吗？
孩子：“想。”
沈戊：“你妈妈这么久来过吗？”
孩子：“来过。”
沈戊：“经常会来看你吗？”
孩子：“没有。”
沈戊：“（她）一个月来多少次？”
孩子：“不知道。”
沈戊：“你爸爸在你多大的时候走的？”
孩子：“不知道。”
沈戊：“那你见过你爸爸吗？”
孩子：“没见过。”
……
后面跟他熟悉了。
他跟沈戊说，自己成绩不行，想留在家里了。
他要是去了学校，爷爷怎么办。
爷爷九十多岁了。
但是身体能走，能动。
就是眼睛不行。
一时间沈戊和同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法帮助别人的人生，帮助别人做什么抉择。
中学六年，就算以后能够上大学了到时候要去更远的地方读书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