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的时候，倒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江涯倒是真的在关心她。

“要不是我见了阿离和小白，还不知道你也回来了，你倒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涯隐隐约约也猜出了她为什么又会是这个反应，又是继续念道：“上次……有些话是我说的不应当，但是……”

但是他是真的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

多年之前的那次倒也是如此，她也是要离开玄武城，他好说歹说才将她给留了下来。但是他也知道，彼时她的心其实还在这里，对于这个地方多多少少还留着些许的念想。但是现在……

隔在他们二人之间的鸿沟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是格外明显，但是两个人似乎谁都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偏偏两个人的矛盾在这个时候也逐渐的凸显出来了，他们二人又是一个想追，一个想跑。

“阿桓……”

“江涯。”

温桓突然打断他，之后又是说得：“其实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全然算作温桓了，所以……”

“所以什么？”

江涯听着她的话，心中的各色情绪在这个时候都开始疯狂的冒头，然后又是不同的向外涌动。

温桓没有接话，之后又听见江涯问道：“所以你就打算这样抛下我们，然后一走了之？”

“……”

这话听起来不对，但又有点对。温桓本想反驳江涯，但又觉得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会显得没有意义……

她知道的确是挺不负责的，但也只是现在的她这样想想，等她去到桓国之后，许多事情又会变得不一样了。

江涯见她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像是显得有些迷茫，又是显得有些愧疚，方才已经挤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生生的咽下去了。

其实方才的那句话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其实并不是责怪她抛下这里的一切，甚至就算是她真的决定远走高飞，他都不会去阻拦。他只是不希望她真的去选择了另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才会得到这样一个有些不太圆满的结局？

“对不起。”

温桓最后也只是撂下这句话。她的语气轻轻的，甚至其间还充满了内疚，但是江涯每每看到她脸上的这副神情，便又总会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好几分……

到了现在，她能这样同他说话，他对于她而言，或许是真的没那么重要了吧。

“可你就算不全是温桓，那又会如何？”

像是没有听见她方才说出来的话一般，江涯又是同她说道。

他们二人并非自幼就相识，之后也是等她踏入江湖之后，他们二人几乎都已经成年了，他才算是见了她。他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同他全部的日子相比，倒也只占了不多的一部分。但也只是这不多的一部分，就已经让他们二人变成了至交好友，变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而她就算是不能够完全算作温桓，那又有什么呢？于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想起什么，在他心中却都是一成不变的。

只是他也清楚的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大约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倒是专情，也显得绝情，认准了一个人之后便要将其他人给抛下。非要说的话，他心中倒也有怨，但也只是怨自己不能成为她专情的那个人。

“……就算是你不喜欢我，倒也不必这么躲着我。”

“好歹我们到了现在也还应该算作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江涯的语气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上去倒真像是洒脱很。

但也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此时心中像是酸水被完全打翻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