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把龙骨放进铃铛里，说，“现在可以打开通道让我们离开了吗？”

八爪鱼并没有为难他们，它把善魂心吞进嘴里，然后往水里一扑。

以它身体为界，两边的水面自动让出一条道，从余夏他们跟前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

原来，八爪鱼的身体就是离开的路。

余夏把小樟和小南的命珠掏出来，还给他们。

“我说话算话，你们的命珠现在原样奉还，我们就此别过，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苏南亦已经踏上八爪鱼的龟壳上，回头看着余夏，等着她。

交还完命珠之后，余夏边不再搭理他们。

她回头就看到苏南亦，露齿一笑。

或许是苏南亦的脸太好看了，她脑袋一抽，就朝他伸出了手。

苏南亦看着眼前纤细白皙的小手，歪着头微微愣着，并没有马上握住。

余夏意识到自己的突兀，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正准备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只温暖宽厚的掌心包裹住。

苏南亦将她拉上了龟壳，“该走了。”

“嗯。”

等她站稳，他刚想放开她的手，她似有察觉一般，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掌，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受伤了，我扶着你走。”

苏南亦居然没有甩手，任由她扶着往前走。

大个子在后面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家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柔弱，需要人扶过？

庄焱假咳了一声，也扶住大个子的手臂说，“来，你也受伤了，我扶着你走。”

“你有病吧。”

大个子甩开庄焱的手，一侧身就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小樟。

“咦，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听到声音的余夏和苏南亦也回头看。

小樟显得很拘谨，“我答应了要给主人做牛做马，不能言而无信。”

余夏一听就乐了，摆摆手说，“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你回山去吧。”

小樟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说出去的誓言断无违背的可能，如果主人嫌弃，小樟唯有一死。”

“额……”余夏抬头看着苏南亦，有点不敢相信，“有这么严重？”

苏南亦摇头，表示不知。

脚下传来八爪鱼的声音，“小姑娘，他说得没错，樟族最重承诺。如果你不让他跟随，他只有一死。”

余夏有点无奈，她没想到自己以为随口的一句话居然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那个小樟啊，那你就跟着我们吧，以后要乖乖听话哦。”

小樟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她说话不由地变成有点哄小孩的口气。

小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南离开的背影，看了眼他生活了一辈子的那座山，最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他们在龟壳之上走了好长好长的路，终于看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石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去吧，走过那扇门，你们就彻底离开这里了。”八爪鱼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们。

石门前是一块白色的石头，他们一踏上石头八爪鱼就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谢谢你们的善魂心，预祝你们接下来的路程顺利。”

“等一下。”余夏出声喊住了快要离开的八爪鱼。

在八爪鱼疑惑的眼神中，她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扔给它。

“不好意思，为了防止你骗我们，我留了一手。我在善魂心上抹上了大量的毒药，这颗是解药，谢谢你送我们离开。”

“……”

八爪鱼二话不说吞下解药，这回却是连谢谢都没说，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个女人，它再也不要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