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本想悠闲渡过这个假期,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低估了京城街坊的无聊程度,成四爷嫁女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现在最普遍的说法是,杜雍求陛下出面向成家提亲,陛下念杜雍真诚,加之杜雍有点战功,所以当场答应,顺便还给杜雍封了个爵位,免得配不上成四爷的爱女。
这个说法令人信服,因为爵位难得,若非要配成四爷的爱女,就凭杜雍的年纪和资历,想获得爵位还是有点难度的。
事情越传越真,搞得很多人都上门确认,杜雍当然极力否认,但大家并不相信,有几个热情的甚至给杜雍抬来了贺礼,连裴铭都专门派人来祝贺,搞得真的一样。
宫中并没有辟谣,杜雍只得请求大伯杜宗承,请他去宫里问问陛下,但杜宗承表示没有接到传召是不好主动进宫的。
杜雍只能另谋他法,想去成家问问,但刚到成府附近,就被一群街坊指指点点,说什么新郎官来见新娘子,吓的他当场落荒而逃,经过此事后,事情传的越发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说杜雍经常和成小姐幽会,就在城西的茶楼,到最后连杜宗烨和杜宗隆都派人前来过问。
“离谱!”
杜雍毫无办法,只能破口大骂,然后吩咐菱菱和清瑶:“你们两个,赶紧把行李收拾好,咱们今晚就走!”
菱菱愣了愣:“公子,不是谣言吗,干嘛那么急着走?”
“是不是谣言已经不重要。”
杜雍面容严肃,沉声道:“重要的是快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清瑶眉头微皱:“公子,你这不是逃避吗?你走了之后,街坊们还是会传呀。”
杜雍摊摊手:“再不走的话,可能会挨打。”
清瑶哑然失笑:“公子真是的,你又没犯事,谁会打你啊。”
杜雍掰着手指:“首先是二殿下,他可是皇子,总要面子的吧?其次是成四爷,他回京之后听到我和他女儿传出这种谣言,肯定会锤死我。”
清瑶没法,只得和菱菱一起收拾行李。
半下午的时候,行李收拾到一半,贺老三连滚带爬地来报:“公子,大事不妙啊,二殿下遣侍卫上门请你去见他,眼下正在客厅,他们的神色很不善,不像来请人,倒像来兴师问罪。”
“完犊子!”
杜雍心中一慌,焦急地来回走动,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啊?”
贺老三又道:“幸好杨大哥机智,他说你昨晚有急事,所以匆忙出门,至今未归。”
杜雍立马大喜:“还是杨管家靠谱啊。家里你们撑着,我这就溜。”
说罢就打开窗子,这就要跳窗。
菱菱一把拉住:“公子,你要溜去哪里啊?”
杜雍摊摊手:“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出城呀,直接回乾州总管府,你们慢慢跟上。”
清瑶眉头微皱:“公子,这样欺骗不好吧,毕竟是二殿下派的人,代表了二殿下。”
杜雍哼哼道:“谁说我欺骗?聂文涛早就约了我,让我去怀离城帮他,以现在的局势,重建怀离城刻不容缓,关乎到乾州的兴衰,绝不可忽视。”
这番话虽然大义凛然,但菱菱和清瑶听完之后都笑出了声。
还是贺老三捧场:“公子说的没错,就是怀离城。”
杜雍点点头,嘱咐道:“你们好好收尾,然后速度出城,不要耽搁。”
说罢跳窗而出,几个起落来到墙边,翻墙而出。
杜雍很顺利就出了城,杨进和品玉人却很难受,此时陪着笑脸努力应付裴惑的侍卫们,好酒好菜伺候着他们,还约他们晚上去风华楼,费用全包。
“杨兄啊,多谢你的好意,我们现在是奉命行事,必须请杜公子去见二殿下!”
裴惑的侍卫们并没有接受杨进的邀请,坐的很端正,神情紧绷着,眼光非常冷酷,确实很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有个侍卫死死盯着杨进:“你是杜公子的护卫,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杨进被盯的很不舒服,心中大骂不已,脸上却很无辜,摊摊手:“我们公子向来如此,他做事讲究效率和神秘感,很多时候并不会和我说明。”
回到客厅的贺老三煞有介事地猜测:“杨大哥,会不会是聂县令?他此前不是说过吗,要公子帮他重建怀离城。”
杨进立马点头:“有可能啊!”
品玉人也附和:“聂县令确实约了公子。”
裴惑的侍卫冷哼道:“重建怀离城是大事,却不急在一时。”
品玉人不慌不忙:“重建城池确实不急于一时,但穆飞雄的飞字营还在,需要防备,我们公子参与过夺回城池之战,知道怎么防备。”
裴惑的侍卫们明知道杨进和品玉人可能在鬼扯,但不知道怎么反驳。
沉默了半晌,有个侍卫提出要去后院看看。
杨进脸色一沉,略有不满道:“你们怀疑我在撒谎吗?”
那个侍卫轻笑道:“我不是怀疑杨兄,正如杨兄之前所说,杜公子行事神秘,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呢。”
杨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后院有女眷,不方便那么多人进去。”
那个侍卫就道:“那就劳烦杨兄陪我进去?”
杨进只得点头,站起来在前面带路。
去到后院,侍卫查看了后院阁楼的每一个房间,只看到菱菱和清瑶,终于死心。
“我们走!”
既然杜雍不在家,裴惑的侍卫们也没理由多待,只能悻悻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杨进抹了抹把额头的汗,苦笑道:“这是什么事啊。”
大黑忍不住吐槽:“这帮人也太霸道了吧,跑到后院搜查,完全不顾礼仪和情面。”
“他们是裴惑的侍卫,当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