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摊摊手,表示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去问老百姓,可是附近没有老百姓。
杨进笑道:“位置太深呗,进来恐怕会迷路。能进来的都是老猎户,各种野味都打不完,哪有时间管什么野果子呀。”
贺老三摘了一个黑皮果子擦了擦,塞进嘴里嚼起来,涩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他奶奶的,这玩意看着还挺大个的,但这味道,喂猪都不靠谱啊!”
大家都笑起来。
大黑嘲讽道:“没见识吧,这种果子本来就是苦涩的,不管有多成熟。”
杜雍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心中一动,也摘了一个黑皮果子,放在鼻子下吸了吸,果然是那种味道。
当初大鳄鱼内脏散发出的水果味,就是这种。
杜雍直接跳到一棵大树上,远眺四方。
“公子,你干什么呢?”
清瑶抬起头来问道。
杜雍飘下来,轻笑道:“没看什么,只是觉得这种黑皮果子挺可爱,想看看有多少树。”
不仅想看这里有多少黑皮果子树,还想看周围有没有大水潭。
可惜黑皮果树不多,大水潭也没有。
菱菱的关注点不同:“公子,你上树和下树怎么那么快?”
贺老三和大黑也觉得奇怪,他们见识过杜雍的轻功,以前没这么利索的。
杜雍笑道:“最近几天心情比较轻松,所以身手也变利索。”
杨进走到杜雍身边,偷偷使了个询问的眼色,当然不是询问轻功的事情,而是问黑皮果子。
杜雍将黑皮果子塞给他,微微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杨进明白过来。
杜雍点头的意思是,大鳄鱼吃的就是这种黑皮果子。摇头的意思是,这片野果林不是圣丹门饲养大鳄鱼的地方,想要寻大鳄鱼,要去其他野果林。
于是杨进就问大黑:“大黑,你知道这种果子?”
大黑点头:“知道呀,小时候吃不饱饭,偶尔会吃这种,吃一顿嘴巴要苦涩好几天,但吐气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香气,还挺好闻的,所以我管它叫涩味香气果。”
贺老三哂道:“这么什么名字啊?不伦不类的,听着就别扭,没有正经的名字吗?”
大黑笑道:“我问过老人家,俗称就是黑皮果,还不如我起的名好听呢。对了公子,你关心这黑皮果干什么?”
杜雍随口道:“看着还挺特别的,想着能不能酿酒,或者做果酱。”
大黑摇头:“酿酒不知道。做果酱铁定不行,做一碗果酱要加两碗糖,得不偿失嘛。而且这种果树很少成片,最起码我没见过成片的,所以想收集起来酿酒或者做果酱,也是件难事。”
杜雍微微点头,心有有了计较,看了看天色,拍拍手:“没带帐篷,野外睡觉不方便,咱们还是先出山吧。”
菱菱费力的提着小布袋,问道:“公子,咱们明天该准备回乾州城了吧?”
杜雍点点头:“今晚借住附近的老乡家,明天回壮雨湖边的出租房,后天回乾州城。”
出山。
杨进走在最后面,又摘了几颗黑皮果。
出了深山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大家就近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这家有五口人,老爷爷老奶奶,儿子儿媳,小孙子。
儿子是猎人,靠打猎就能维持一家的生活,还有钱让小孩子念书。
儿媳也挺勤快,平时养鸡种菜贴补家用。
老爷爷大概七十来岁,早年打猎的时候伤了脚,现在行动不便,但是他体质很不错,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老奶奶差不多六十来岁,身体还算硬朗,平时帮儿媳打下手。
木头房子,屋顶盖的是棕榈叶,围墙是用泥土和石块垒起来的,整体面积不小。
有好几间房,足以接待杜雍一行人。
杨进给了些碎银子,老爷爷客气了一番,并不想收,但在杨进的坚持下只能收下,吩咐老婆子和儿媳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他自己去了地窖搬酒。
火生起来,老奶奶和儿媳妇开始忙碌。
菱菱去帮忙,但是被撵回来,只能和清瑶一起带着小孩子在院子里玩。
杨进则拉着猎人儿子闲聊。
贺老三和大黑坐在空地上,翻着他们收来的古董,是不是嘿嘿笑起来。
杜雍则站在围墙上,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风景。
没过多久,老爷爷的声音传入耳内:“公子,公子?”
杜雍回过神来,跳下围墙,咧嘴一笑,微微欠身:“老人家!”
老爷爷搬来两把小板凳,让杜雍坐下,然后指着大黑和贺老三,问道:“公子,您这次来山里就是来收旧东西的吗?”
杜雍回道:“收东西只是顺便,主要想看看山里的风景,算算透透气吧,城里虽然繁华,但是待久了也挺无聊的。”
老爷爷笑道:“是这个理,山里没其他好处,但空气还是挺新鲜的,野味也正宗。今晚腊味和新鲜的都有,咱们好好喝几杯。”
杜雍搓着手掌:“今晚来到您这种大猎户家,算晚辈有福咯!”
老爷爷笑着谦虚了几句。
杜雍掏出黑皮果子:“老人家,这是晚辈在山里摘的果子,挺奇怪的,您知道吗?”
老爷爷略看了一眼:“知道,黑皮果嘛,挺难吃的,但气味不错,老头子偶尔去摘了晒干放在家里的角落,当成香料用。”
杜雍笑道:“老人家,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呀,我也想到拿这果子当香料使,甚至还想卖,但是这果子好像很少呀。您老见多识广,知道咱乾州哪个山区有成片的黑皮果树吗?”
“成片的黑皮果树,老头子从没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杜雍赶紧追问。
老爷爷想了想:“老头子以前有个老朋友来着,生前喜欢到处跑,据他所说,幽芒山群有成片的黑皮果树。”
杜雍眉头微皱:“就只有幽芒山吗?”
老爷爷抓着脑袋:“川宁县好像也有几片……待老头子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