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爱卿,本王移驾至西山王母祠,本来便是为求个清净。先前因晋国前来拉拢一事已是不胜其烦,你既然是孤的心腹,怎的却也要搅了本王的兴致?”
王镕身边,最宠幸的两个权宦一个名为李弘规,另一个名为石希蒙。说起来他本来放权让李弘规与李蔼等将领掌管赵国内外事务,然而却对这个石希蒙更加宠爱。
按说王镕纳了一千多个姬妾,近臣官僚也从来未曾听闻他们的君王是个好男风的,偏偏王镕对石希蒙这个阉人,宠信到了两人时常同床共枕的份上...也着实让旁人摸不清楚,这对君臣到底暗地里到底还有什么隐秘关系。
所以说当王镕的心态就好似是把头埋到沙土里的鸵鸟,不愿理会魏、晋双方强加于他的影响,而只顾眼前快活时。偏偏石希蒙这个本来最贴心体己的心腹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镕固然不会惩治于他,可心里也难免有些不快。
然而听自家主人有些责备的问道,低眉顺眼的石希蒙嘴角微翘,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晋国使臣李严,察觉到了赵王王镕最宠信的两大权宦为了争宠,眼下彼此的关系也是日趋紧张。然而李弘规那一派虽然掌握的权力更大,但赵王却又更宠爱这石希蒙,所以李严便已与其暗中交涉来往,并向石希蒙承诺:
倘若你能说服赵王王镕,情愿倒向晋国一方。那么有我晋国为你撑腰,也必会支持你斗倒李弘规,在赵国独揽大权。
石希蒙毕竟是个靠着阿谀奉承,甚至帮主子暖被窝上位的阉宦弄臣。所以比起赵国的处境,他更贪图权势与利益,只恨李弘规那厮得势更早,也尚还无任何借口攻击斗倒对方。然而晋国答应助他控扼赵国内外大事,石希蒙当然是心花怒放,立刻便答应下来肯为晋王李存勖所用。
石希蒙也早想好了说辞,遂连忙向王镕施了一礼,又道:
“大王勿怪,可是臣的确也是为您,乃至我赵国着想...即便魏朝比起晋国更为势大。但大王却不见,南面与我邦接邻的邺国,可也已完全并入魏朝疆土。当初魏博镇内乱,魏帝以助邺王为名,便出兵迅速肃清魏博牙将世家,而邺王...当初那魏博节度使罗绍威只得内附称臣,彻底断送了藩镇基业,想必他也是为势所迫,而不得不从。
何况这些年来,魏朝开辟疆域,又并下了大片领土。也足见魏帝野心勃勃,不甘于让诸国称臣,而一有机会,便要吞并臣属藩国。大王,如今我赵国,可就相当于搁在魏朝眼见的肥肉。即便眼下魏帝未曾来犯,想必也是顾忌师出无名,可一直以来,也在算计着如何能并下我赵国吧......
大王如今为一国之君,自据一方,赵地称雄。可是如若一直受制于魏朝,这...岂不是太容易遭魏帝算计?大王又可愿意如邺王罗绍威那般,而只得魏朝任凭处置,只领受虚衔荣禄,而丢了先人基业?”
听石希蒙这一番说罢,王镕登时一怔,旋即他低头思付片刻,忽的又喃喃说道:
“这...爱卿所言,倒也甚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