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摆动时飘忽不定,骤然一记直搠,也犹如惊鸿闪电。高思祥趁着摧锋破阵之势,迅速截杀住敌将马溉,冰冷的枪锋好似毒蛇一般招招直取对方要害。
苦苦抵挡十几合,马溉有意要退,然而骑术到底不及燕云北地出身的高思祥精湛,他被死死缠住,同时大批骑军也迅速切断了他与其余兵卒之间的联系。心慌意乱之际,高思祥看出破绽,遂大喝一声挺枪直攻,待马溉惊觉危险之时,锋利的枪尖距离他的胸脯,也已是近在咫尺!
“噗!”
长枪终究洞穿了马溉的胸腔,他浑身猛地一震抽搐,他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再怨毒的瞪视着高思祥时,眼中也仍闪烁着狰狞的火焰。高思祥冷眼蔑视,旋即抡臂一挑,马溉倒栽飞出,胸膛处的血窟窿喷射出的鲜血也登时窜得几尺来高,身子重重栽落,也直坠落进尘埃当中!
带头的身死,其余凶兵暴徒,也就更无法再抵抗死战下去,纷纷老实四散奔逃。马溉所统领的这一拨部众却多是步卒,唯有数十军骑,高思祥麾下燕云劲骑趁势掩杀,仍能有条不紊的收割人命,还没待败将溃卒奔逃出十里的距离,便也几乎被紧咬住他们不放的骑军诛杀殆尽!
而高思祥策马回身,踱到曲周城墙,但见得上方聚集的百姓仍在高声欢呼,依然是一副歌功颂德的感激模样...高思祥倒也眼尖,目光迅速落在了霍彦威身上,瞧他似是招聚附近民众据城抵抗的带头之人,便高声说道:
“尔等勿忧!我等奉军令为诛杀李罕之那害民祸首而来,先锋部众先至,另有大军不数日也将抵至洺州地界!考量昭义军山川地势,也正需有本地出身的乡亲为向导,助我军征讨李罕之贼众,也有厚赏!”
厚赏?哼!我也未必稀罕!
霍彦威心中念着,然而他也很清楚就眼下而言,撞见晋军,也远远要好过落在李罕之手里。虽然他不认同李克用能打理得昭义军民生安稳太平,可到底受了人情,而且以现在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触怒了晋国牙军...霍彦威遂踌躇片刻,旋即高声问道:
“敢问这位将军,又隶属晋王麾下那一路兵马?”
然而高思祥兄弟几个当初听命于李克用、刘仁恭两方,受着夹板气,看不惯李克用颐指气使的霸道行径,又与平素风格有些跋扈的晋军相处也甚是不快。所以听霍彦威问罢,高思祥登时冷哼一声,随即高声说道:
“晋王?哼!我等是兖王的军旅!”
嗯?
霍彦威闻言一怔,随即又立刻念道:兖王李天衢?便是那手刃黄巢,兼并数镇,不久前又重挫朱温,一举凌驾于诸藩之上的雄主?难道他也有意入主昭义军?
昭义军藩镇位处连通三晋之地与中原的要隘,以往由晋国统管时局就没太平过,听闻李天衢经管齐鲁数镇,外御强敌,也能一直打理得治下大多领地太平安稳。倘若真要由他来接管昭义军...对家乡父老而言,却不将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