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纵然是个好女子,在你不知道我的计划之前,彼此男女之情我也自会克制。所以说我之前待你无情,这的确也没说错,毕竟明知这一日终会到来,我之前如果偏要再刻意拨云撩雨、故做有情,也只能让你伤得更狠。”
李天衢毕竟结合了两世的阅历,他这一番说下来也让仍处于青春懵懂之龄的齐玉韵听起来有些老气横秋...虽有几分似懂非懂,这也让她反而更看不透眼前这个男子了,不觉已有泪珠滑落,齐玉韵望向李天衢时,脸上神情也仍夹杂着几分恐惧:“如此说你,你到底是骗了我爹,还骗了我!我又怎知你能信守承诺,不会再谋害我齐家!?”
“令尊家小,我固然会遣人软禁一段时日,短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期间锦衣玉食,也绝不怠慢。随后他是携家小仍愿意留在泰宁军治下,还是说另要寻个去处迁居,去留自如,我也绝不勉强。因为到了现在,我如果仍要忌惮令尊,也只得斩草除根免除后患的话,那也就没必要用阴谋抢夺了他的基业。”
李天衢始终与惊惧得缩成一团的齐玉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随即又道:“方今天下,要开拓疆土,凭的不是名正言顺的朝廷赏赐,而是看谁的兵马更强、手段更狠;而要守住基业,则要看谁更能让属下臣服,治下黎民归心。
胁迫令尊让出泰宁军,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教幕僚属臣知道他们将会有更远大的前程,让治下黎民晓得戎卫藩镇的兵马会更强大,而他们也会愈发富足安乐...那么就算有朝一日令尊回来时,泰宁军军民是会效忠于我,还是执意要臣服于他?
几年之内,我如果没有让泰宁军藩镇归心臣服的本事,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动令尊。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杀他的理由。为成就霸业,我李天衢杀人不会手软,但也绝不会枉杀滥杀。”
齐玉韵仍是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听李天衢说到杀人时浑身又不禁一颤。显然眼下仍不能相信这个毕竟要挟住自己全家的主谋,她抿了抿朱唇,似乎也下定了决心,终于抬头来,又对李天衢说道:“说到底你禁锢我全家,又假意迎娶我...这不还仍是要提防我父亲么?如今你的阴谋也得逞了,又还想做什么,我也自会答应...只求你能放过我齐家!”
李天衢也有些无奈的瞧着眼前这在大喜的日子,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凄哀模样的女子,她神情间又带着几分决绝,似乎也是认命了,但仍是十分戒备的怒目望来,然而为了确保家人安全,也只得摆出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两人大概已算是成婚,而且他全家老小性命都悬在自己手中,李天衢当然也很清楚,现在想对眼前这个不得已而屈从的女子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然而片刻过后,李天衢却悠然说道:
“我方才说的,并非是诳言骗语,只不过便是说了你仍然不信。今日我既然已经胁迫你齐家屈从过一次,那么今夜,我也不会强迫你再做些什么...起码以后的事,也要等你自己想得通彻再说。”
李天衢长声说罢,随即转身便走。在背朝向齐玉韵时他也不住自嘲的一笑,心里也感慨念道: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残忍凶恶,但不能无耻下作...到底还是好人难做、恶人难当...在这世道,恶事,我可以去做,但是龌蹉事...那还是算了吧......
眼见李天衢就此离去,齐玉韵也登时愣住了,她也愈发的不明白那个已经推门离去的男子,到底是何等样人...对李天衢的态度从开始的钟情,再到方才的怨恨与恐惧...眼下反而不知以后又该如何对待他。一人独处在房中,她怔怔的瘫在床上出神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