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兄所言的确在理,可秦贼屡番侵犯我等藩镇,以往只得采取守势的时日也是太久。俺以为...如今已是时候反守为攻,主动进取了......”
朱温淡淡一笑,随即长身而起,又道:“如今秦贼派遣其弟秦宗衡与贼将孙儒分兵侵攻江淮,盘踞于河南道的贼众声势已大不如前。纵然眼下由秦贼亲自统领的贼军号十万众,实则也多是虚张声势之众,是以版桥、万胜两阵,屯守贼军皆万余众也委实不堪一击;
何况河阳军诸葛爽虽久病卧榻,无法亲自前来与我等共商讨伐秦贼战事,但河阳藩镇被反军打破洛阳,又袭掠治下几州城郭县坊,遭秦贼祸害最是惨重,毕竟唇亡齿寒,如今河阳军也遣人前来报说,会派遣大将刘经统领兵马,以戎尉牛礼为前部巡守豫北,以免我等几路藩镇有后顾之忧;
还有陈州赵公调选锐骑、深入蔡境,进可袭扰秦贼后方,退可固守城郭,使得秦贼忌惮,又无法遣兵迂回袭扰李节帅与尊兄统掌的藩镇疆土...如此依俺看来,今番由我等几路联军也不必再任由秦贼占得先机,这先发制人的时机,也已经成熟了......”
李天衢把眼望向面带深沉的笑意,举手投足间也已流露出一股指点江山气概的朱温,暗付按正史所载朱温每每抵御秦宗权的猛攻,虽然也能以少胜多、出奇制胜,但初期因为军力不济,屡番交战或胜或负,只能采取被动的守势。的确正是于秦宗权分兵意图攻取江淮,又亲自统军再度大举进犯宣武军之际,朱温便如同蛰伏隐忍了许久,又突然亮出了獠牙利爪的野兽,反而向秦宗权大军频频发动猛烈的攻击......
这一场会战又多出了己方这一路强援,那么战事结果应该不会出现任何变数,秦宗权的实力至此大损,只得归缩回蔡州自保,也再也无法成为威胁到宣武、义成、天平等周围各处藩镇的强大军阀。
心中寻思过后,李天衢遂也立刻点头说道:“我也认同朱节帅的决议,如果仍是长久采取守势,秦贼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也无法一举重挫反军,使其再无法东山再去...秦贼所克州县无不焚杀掳掠,方今河南道诸州多是人烟断绝,长久下去贼军仍要侵害周围州府,对于我等几处藩镇治政民生也是愈发不利。
秦贼猖獗,本来就是仗着收编大批黄巢余部之后党羽势众,实则军纪严明、能征善战之士想必也是死不足一。如今又因分兵军力大减,此等乌合之众,又先已大声两阵,如此我等趁势进取、先声夺人,贼众震恐,再溃败几阵想必便作鸟兽散,如此秦贼也无法再卷土重来,正可一举勘定乾坤!”
本来朱瑄听朱温言语时已不由暗暗点头,虽说听李天衢接茬表示赞同脸皮又顿时一耷拉,可是他这个天平军节度使也算是拼杀了多少年争来的地位,权衡形势战局也有些道行。
何况天平军同样算是受到伪齐反军威胁的重灾区,朱瑄也早就想尽快铲除了秦宗权这个心腹大患,无论是朱温...还是那就算自己已甚是痛恨的李天衢所言也的确在理,两权相害取其轻,秦宗权、李天衢都是要与之为敌的祸害,但也莫不如与其中威胁较轻的联手,先铲除掉更大祸害的道理,这谁还不懂了?
何况你李天衢方才暗讽我剿除黄巢时不曾出力,也未免太过可恨,如今你有胆子去与秦宗权正面对决,便以为我朱瑄就不敢了么!?
朱瑄也拿定了主意,倒刻意不去瞧李天衢,只是面向朱温说道:“贤弟以为这是与秦贼长久鏖战的转折之机,打算与秦贼立做决战,而一分胜负,如此胜则可兵锋直抵蔡州,消弭我等几路藩镇威胁...好!联合主动出击,当然也少不了我天平军,只是几处藩镇兵马又须如何部署,也须先计议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