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存审闻言只寻思了片刻,便摇了摇头:“我等既担负哨探军职,不但是要探路搜索敌军动向,也是要拦截敌方的哨探,以有备攻无备,要对付的也不过是三百来骑,否则等到我等回报军情之时,放任这一拨贼骑过去,却不是也要探清我军虚实?
既然我等已先趁着地势做下埋伏,眼下那伙贼骑慵懒怠懈,这仗自是可以打的。也不能让这群贼汉们大摇大摆的再沿路探下去,趁夜奇袭,胜算更大。何况就算闹得大了,而惊动贼众大军,主公统领大军是要经王满渡往汴州去与宣武军会师,我等却是为有备无患,沿西吴寺渡一隅哨探是否有敌军出没,骤然出击、随即便去,倒也正可混淆贼军视听,所以这一战,当然也没有不打的道理!”
听符存审说的坚决,周围几个小校略作迟疑,先后也都点了点头。符存审随即指挥着他们往山坡下退去,吩咐山丘下林中的军士解开马拴,各自挟弓持刃,就等着骤然杀出。
渐渐的,马蹄纷踏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愈发的清晰。符存审回过头来,眼中竟然也透出一股凶狠之色:“记住了,咱们要打胜了,也不止是为多得些犒赏,须知道秦贼来势汹汹,这万胜地界可距离咱义成军治下县坊不远了。
眼前的贼骑,都是吃人成性的畜生,你们当中也有人家眷族亲曾被那伙兵祸害了,便是郑、滑二州本地出身的,全仗主公指挥得法,力抗反军至今,今日这番前哨战,咱们不但要争功,先除去一拨贼军的眼目,也是做郑滑二州百姓的屏障,绝不能让贼骑再踏进咱义成军地界半步!”
符存审这一席话传入众人耳中,也无疑像是给百来哨探军骑打了针强心剂,眼见麾下军骑儿郎各个神情振奋、摩拳擦掌,符存审又是一声低喝,吩咐麾下军士准备发动奇袭。
而在另一侧,贼军轻骑中的一名骑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正咒骂着哨探劳苦,把眼朝着周围山坡密林环视过去。忽的他隐约似听得一声喝令声起,那骑将当即一愣,甚至还没有回身过来,便听见利箭呼啸的破空声频起,数支羽箭骤然射出,并直朝着他这边袭来!
噗的声利刃入肉的闷响,箭镞顿时从那贼将张开的口中穿过,疾声呼喊的戛然而止,鲜红的血液却顿时从大张的嘴巴里飚射出来,那骑将当即毙命,也不免头上脚下的从马上直坠摔在地上。
嗤嗤利箭的破风声又急袭而来,也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大喊道:“敌军!是敌军哨探!”贼军哨探军马顿时乱作一团,并纷纷抽刀绰枪,只是一时辨别不清敌军有多少人马,又都潜藏在何处,也只是惊呼乱撞的团团转。
山丘的另一侧也骤然爆出一阵激荡的喊杀声,陷入混乱中的自贼军轻骑有人惊慌望去,就见一彪军骑催马骤然杀出,手中兵刃在月光的映射下耀出寒芒,他们声嘶力竭的高声呐喊,急催战马,直直就朝着这边撞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