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真如你所言,高思继与其兄弟高思祥虽然骁勇出众,可家门不幸,却出了高行珪这么个蠹政乱纪、祸害军旅的后辈...那我大唐挥师南征,兼并南朝横海军藩镇疆土,也正是恰逢其时。
可是尔等降从,也只是因为势所迫。如果心诚肯为我大唐所用,我也决计不会亏待...眼下我便给尔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如若事成,立加封赏,就看尔等又能否把握得住了......”
还未出两个时辰,南皮西面城门,人喊马嘶声便也已响成一团。
就在不久前,把守城关的士兵,便眺望见本来在外围设下关卡军寨的横海镇牙军部众疾奔逃来,也立刻高声示警、奔走相告。直到从外面奔至城下的同僚疾呼已发现有后唐军队大举来犯,而且兵马众多,驻扎在城外的弟兄们难以抵抗,只得速速前来示警报急...还急切的高喊速开城门,接应外面部众入城,以准备协力共同抵御敌军。
趁着后唐大军尚还没有出现在视野当中,守城军校又瞥见城下几张熟悉的面孔,遂立刻派遣军卒打开城门,放城外兵马入城。
然而待城门打开时,城外那些看似慌张的兵马刚刚冲了进去...人堆当中,便忽然撞出一彪军健,他们扑往猝不及防的守城军兵,只顾左砍右杀。一股股鲜血飚射喷溅,将周围一切都染得通红,惨叫声顿时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方地平线上,也有黑压压的大股兵马显露出身形,并且迅速进行突击,骑阵前列,一排排兵刃闪着耀眼的寒光,铁蹄在地上掀志无边无际的烟尘,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南皮县城掩杀过去!
而混入降从的魏军队列当中,奉令诈开城门,便立刻占据城门的一名藩汉军将官,他手中刀芒霍霍,此时杀得身上已经满是血肉,只不久的功夫,他便不知道砍翻了多少守兵,旋即又扬声大呼道:
“快!速速杀尽碍事的敌兵,立刻抢夺下城关!”
已经杀上城头的剽悍步卒,策应着大股藩汉精锐骑军撞入城内,开道突杀的披甲骑士,催马硬冲猛突,迅速的撞入听闻到异动声响,刚疾奔过来一探究竟的散乱军阵。
驻守南皮县城的横海军守兵,也都是由高行珪所统领的藩镇部众。而由于他们的上官贪猥盘剥,而且愈发贪图享乐,疏于督军治军...与城外设关卡军寨的部曲的军心不振,满腹怨气。城中士卒,除非被人挥着便鞭子抽打叱骂,大多也都肯不卖力,若能偷懒,便懒洋洋的纳闲卖呆......
所以当后唐大股兵马都已撞入城中,大开杀戒之时,南皮城内各处守军,大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另有守军仓促的疾奔而来,突然面临平趟碾压过来的后唐劲旅...霎时间人喊马嘶,双方士卒,厮杀成一团,又只片刻的功夫,仓惶应战的守军部众,便被杀得在人堆当中到惨嚎着倒下,队列也相继崩散。
至于坐镇南皮城的主将高行珪,起初几日,他还尚能绷着神经,喝令麾下将佐巡弋值守,也决计不可疏忽怠慢。可又过几日,便也懒散下来,他今日邀了几个亲信,又召了些舞妓,而正在官署内设宴吃酒时,忽听得外面有喊杀声传入耳中,已喝得双眼有些迷离,一对招子也只顾盯着那几个舞妓曼妙身子的高行珪这才一个激灵,而从交椅上直蹿起身来。
而高行珪本来设席吃酒,也正打算在酒足饭饱后,再挑一两个舞妓侍寝,所以也不便身披甲胄。当他与几个亲信疾奔出官署正门时,虽然手中绰着惯使的长枪,却只着一身箭袖圆领开胯袍衫...然而迅速突杀入城的后唐大军,眼见便已要奔到官署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