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等不愿效忠,如若昭武王(王审知谥号)与开闽那些君候在世,我等镇守边关,就算拼得个战死沙场,咱们也都认了.....
可是自从昭武王过世,他那些子嗣兄弟相残,败坏社稷,又可曾把闽地黎民,乃至我们这些保境安民的行伍将士看在眼里?为如今篡位乱政的王延钧效死送命...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不错!咱们苦守门户边关,还要受军司压榨盘剥,只得苦熬度日,也早已是上下离心。可是谁谓九龙帐,惟贮一归郎...那王延钧却掠尽闽地良家女,只顾成天在九龙帐中胡天胡地,还与归守明那兔儿爷打得火热!
更何况吴英吴将军赤诚忠心,善抚士卒,深受三军将士爱戴。结果王延钧听信佞官薛文杰、妖巫徐彦的谗言,便擅杀国家功臣,本来追随广武王(王潮谥号)、武肃王(王审邽谥号)、昭武王开闽的元勋宿将相继故去,方今在位的闽主还要自斩手足,戕害忠良功臣...也莫不如就此降了!”
“魏朝能集结得百万雄师,咱们死守入闽要隘,只这一千军卒,最多也只能抵挡得一时,到头来还是螳臂当车...周边吴国、吴越、越国都被魏朝所灭,治下百姓倒得以过上安生日子,反观咱闽国,生计也早已不似广武王、昭武王在位时那般富足,与其在军中供权贵役使,还要被狠狠地克扣军饷...咱们也莫不如降从归附,做中原王朝治下的子民!”
一石激起千层浪,把守衫关的闽军将兵,本来是要决议拿定主意,是否就此献关归顺于魏军...结果众人越说越气,自从王延翰、王延钧当政后因生计愈发困苦,而心中积攒的怨气似乎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
这些将官军卒对如今在位的王延钧满腹忿怨,若不是还念着当初闽国先王王审知抚军安民的恩德,不少人也直恨不得咒骂他这次子的十八辈祖宗...死守衫关抵抗魏朝大军?当然是不可能的了,驻扎于此处入闽门户要隘的闽军部众,遂大开关门,直接弃械投降,而恭迎魏朝大军入关......
柴再用兵不血刃轻取衫关,统领六万兵马继续往西南面行军,途径位于闽北地界的邵武县。还是先行晓以利害,并规定时限,奉劝守军尽早归降。
由于王延钧尽失民心,邵武县的官员守将又见中原王师的确势大难挡,所以也如屯驻于衫关的守军一般,一個时辰的时限未到,城门楼上方便已挑起了降旗,大开城门,而就此降从于魏朝......
只不过柴再用统领大军继续行进,抵至建州的治所建安县(后世福建省北部南平市代管县级市建瓯),发现守军死守城郭、拒不肯降...因为主掌建州军政大权的,正是闽国国主王延钧的十三弟王延政。
王延政在王审知的子嗣当中排行第十三,故而被世人唤作十三郎。先前泉州王延钧、建州王延禀合谋发动兵变,攻入长沙府弑杀闽国第二任国主王延翰之后。王延禀再复谋反,却为王延钧杀败处斩,王延政便按照他二哥的指派,替代王延禀出任建州刺史。
而王延政在正史中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便是继大哥闽嗣王王延翰、二哥闽惠宗王延钧、侄儿闽康宗王继鹏、八哥闽景宗王延羲之后的闽国末代君王...只是他不得不抵抗外来势力杀入闽地,较之史载轨迹,也提前了将近二十年光景。
闽国开国国君王审知兄弟三人一团和气,可传至子嗣辈互相杀伐...王延政与如今在位的王延钧,虽然关系也说不上十分亲密,但是闽国江山毕竟是他王家的基业,所以其他文臣武将可以轻易投降,王延政却不能舍下自家的宗室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