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关键的是,北平国一众将领眼见王都打算弃城出逃,可是却又根本无法突围,也都意识到继续枯守下去,终究只会是死路一条...终归会有一些不想继续跟着王都陪葬的将官,也就难免生出异样的心思,而打算另谋前程了......
又过了近半月光景,魏朝调派各路军旅,分头攻打先前被契丹掌控的燕云北隅所有州府。而定州鲜虞南面城门,忽然一阵惊呼声起,一名都将目露凶光,抡起手中钢刀劈斩过去,闪电般竟掠过身侧一名同僚的咽喉,便当即将其咽喉割断,鲜血迸溅,一具尸首也噗通声坠倒在地。
北平国定州都将马让能,按其原本的史载轨迹,便是于王都穷途末路之际,暗里组织亲信决定打开城门,迎中原王师杀入都城...眼下这马让能眼见北平国君臣已被困在了死地,遂也动了临阵倒戈、开城请降的心思,他一刀斩杀了一并坐镇南门的同僚,又环视过去,眼见其余三十余名守军兵卒,也都被他的心腹突下毒手,已斩尽杀绝,便立刻低声喝道:
“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以迎魏朝大军入城!”
直至鲜虞南面城门楼上火光变得愈发旺盛,隐隐的还有呼喝声传来...魏军营寨前沿轮班值守的军卒见状,立刻走报声息。待王晏球在一众幕僚牙将的拥簇下亲自赶赴至辕门口处,依稀也能眺望见那边城门大开,本来阖闭严实的吊桥也已放落架在护城壕沟之上,他振奋的握紧了拳头,便道:
“王都被困在死地无法逃脱,而北平守将当中,便有人不甘与其一并覆亡,便要把握住最后的机会。纠集部众发动兵变,而打算迎我军入城,这倒也都在情理当中...今日看来,城内果然有人私开城门,如此大事成矣...迅速传令命各部人马进击,务必要尽快杀入城中!”
随着王晏球一声令下,他身边那些牙将、军校也立刻动弹起来。霎时间,洪亮绵长的号角声自营寨中破空响起,诸部牙军将士纷纷奔出营帐,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军寨,而在所部军官的号令下列好阵形。幽暗的夜空下,无数支火把忽的燃起,就好似一条蜿蜒的火龙,而开始朝着鲜虞的方向席卷而去!
但北平国其他军将惊闻异动,连忙出来一探究竟,便望见南城火光冲天。再发现有三五成群的溃兵直朝着这边奔将过来,乱哄哄惊呼叫嚷,四下乱窜...他们便也已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大股大股的骑军,已经如飙风一般疾冲过调遣,马蹄重重地叩击着桥板,而发出紧促激荡的劲响声...由于鼓动麾下部众反戈开城的马让能,也已然控制住了南门城关,所有的守具也都成了摆设,故而全力冲刺的锐骑,也并没有遭受任何攻击。
而除了那些占据城关,高呼恭迎王师入城,并都在右臂上绑缚着黑布以做标示区分的马让能所部叛军。冲入城中的魏军铁骑,很快又撞见一拨拨慌张赶来的北平军将兵...他们二话不说,抄起手中马战长短兵刃,便策骑直冲了过去!
犹如狂潮怒涛般掩杀过去的大股魏军锐骑,便恶狠狠的撞入阵列凌乱的北平军阵中...刹那间刀光霍霍、血光崩溅,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断肢残躯抛飞,血液喷溅流淌...既然北平守军仰仗的城险守具都已派不上用场,已经直接冲入城中,也就唯有杀戳而已!
而连日以来由于忧心忡忡,也没睡上个囫囵觉的秃馁惊觉异变,慌忙整备过后,便统领麾下胡骑沿着长街直朝着南门口那边冲去,却见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正如潮水般迎面掩杀而至,但见铠甲森森、寒气迫人,那一片片锋刃明晃晃的兵刃,就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似又蒸腾起炽热的杀意...秃馁瞬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宇间也已经流露出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