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前列船舰上的将官兵卒惊呼奔走,赶忙要去向位于主舰的吴权报讯示警。然而与此同时,后面的战船收势不住,也都狠狠的撞在了前方被铁索拦截住的船舰上,霎时间竟然还有清晰的船壁破裂声频频响起,有些轻舟夹在大舰中间,遭受挤压,很快便撞得四分五裂!
那些相继碰撞的战船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很多士兵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了甲板上,也有不少人惊呼怪叫着,从战船上直栽入江中!
交趾水师乱成一团,两侧的青山丛林间,忽然又有大批伏兵窜出身来,他们嘶声呐喊着,纷纷擎起手中弩机,却正是曾经越国的精锐部队神弩军,迅速瞄准,一篷弩矢便从高处朝着阵列散乱拥堵的交趾战船倾斜了过去!
无数的弩矢骤然而至,犹如大肆收割野草的镰刀一般,顷刻间便射倒一片交趾士兵,惊恐慌乱的嚎叫声变得更为响亮起来。被杀得措手不及的兵卒惨遭压制,仓惶之中也不知该朝着哪个方向进行还击。
“立刻卧倒!躲到船舷以弓弩还击,速速去告知吴将军......”
一名静海军小校声嘶力竭的喝令声戛然而止,三枝弩矢贯入体内,将其生生钉在了甲板上。位于一侧山坡高处,由陆路推进的将领苏章,正冷眼俯视着,瞧着下方交趾战船上的敌军彻底陷入混乱当中,他神情依然十分淡定,似乎在此设伏能够予以静海军水师重创,在苏章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初还是作为越国宿将,阻击西路魏军时以铁索沉江,带领麾下军旅在岸上隐蔽,而待敌军战船经过时,两岸军士便转动绞轮将铁锁拉得绷直,再以强弩夹江发射,而杀得倪可福狼狈败退...苏章善于打这种水陆夹攻的伏击战,然而这次他故技重施,却是作为魏朝大将,让走水路沿江的静海军牙将吴权着了道。
岭南越国毕竟曾经征服统治过静海军一段时期,所以对于交趾北隅的山川江河相对更为了解。而从陆路推进的魏朝军旅进展迅速,先占陆州,随后又夺武安州,而这般时节又不能通过无线电传递军情,得知各处的战报,也总需要一些时日耽搁。
所以先前一直统领水师据守白藤江口的吴权,应该也无从得知陆地上的魏军此时动向。就算他能守得住通往静海军交州的水路门户之地,杀入武安州的魏军也大可以继续向东南面推进,攻占临海的口岸港汊;然而吴权如果认为自己守不住白藤江口,那么他就会溯江而上,意图保存实力,收缩防线,再处心积虑的思量如何抵抗魏朝舟师...苏章也就认定,那样的话也正可以在此设伏,静候吴权主动进入埋伏圈中。
故而本来是吴权意图设计破坏魏朝船舰,再集结水师一举杀溃敌军。如今他不得不走水路转移,却中了魏军的埋伏,同统领的水师因铁索横江,被卡在这片水域,反而陷入寸步难行,惨遭魏军伏击的困境...而苏章居高临下,凝视片刻,忽的又冷声说道:
“所以说杨廷艺与他麾下爪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据一镇之地,还不及越国势大,却敢如此猖狂,妄图对抗中原王朝,也无异于螳臂当车...你再是凶悍狡黠,意欲顽抗到底,这不还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