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就算不念以往在吴国军中的旧谊...可是魏朝与鄙邦本当各守边界,您却统领军旅悍然犯境,岂非师出无名?在下着实不愿与将军为敌,可是既然奉令镇抚江州,若是外邦兴兵来犯,只能据城死守,还望王将军莫要为难在下!”
“吴国向来顺服,而我朝师出无名?”
王景仁闻言重重一哼,旋即又大声冷笑道:
“吴国国主,为权臣把控在股掌之中,就算他愿臣服于我朝陛下,却又有何用?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也都很清楚,方今把控吴国朝政大权的,乃是徐温那厮!就算他先前与张颢合谋煽动兵变,弑杀杨渥小儿,也是势不得已...可自从先主过世之后,徐温野心愈大,先弑杀吴主,再挟制继位的国君,还残害故时同僚袍泽,与刘威、陶雅等宿将连年征战,他不臣之心,也已是昭然若揭!
而那徐温不但早晚必然要谋国篡篡权,他要称孤道寡,又不甘心一直受我朝节制,遂暗中派遣使臣与契丹来往,密谋引狼入室,瓜分中原,干出这等勾当,又该不该兴师问罪?我朝拿获出使契丹之人,问出口供,亦有书信为证,已是证据确凿,故而陛下先发制人,发兵前来讨伐,当然是名正言顺,合当征叛讨逆!”
“什么?竟有这等事!?”
刁彦能听罢,也不由失声惊道。他虽然受徐温提拔,可是以现在的身份而言,当然不知晓徐氏义父子合谋商议,而意图联结契丹共同对付魏朝这等机密大事。
而刁彦能又转念一想,徐温当真勾结外族,而让魏朝拿住把柄也好,李天衢就是要捏造个名义,以便侵吞吴国疆土也罢...魏朝大军既然已经兵临城下,也断然不会有罢战撤退的可能。也能看得出自先主杨行密逝世以后,当初做为吴国元勋宿将的王茂章,现在也已变成了为魏朝效忠的王景仁,他对于过往所处的这个势力,也根本不会顾念什么旧情,那么如果拒绝对方的招降,不得已只有开打,而再无任何选择的余地!
王景仁骑乘的那匹高头大马长嘶一声,不安分的开始来回走动起来。而王景仁手提大枪,攥着缰绳驱马来回遛步,那对招子仍死死的向城头上方凝视过去,随即他再度大喝道:
“我朝兴师讨伐吴国的因由,你眼下也十分清楚了...与其让杨氏子嗣一直由徐温控制,不过是坐在王位上的傀儡,早晚要被乱臣贼子夺了社稷,也只怕日后不得善终!我如今虽然身为魏朝统军大将,受任江南招讨使,就算要灭了吴国,却也可说是在为杨氏保全家室,而为先主尽一份心意!
你是我旧时部下,当初要照顾老母,而不肯随我出走,我顾念你有孝心,遂也由得你留在吴国...可是如今大军已杀至城下,江州也势必要为我所取,开弓已无回头箭,这次可不能再迁就你!
奉劝你尽快决定,理当顺应大势,也不要让我只得与你兵戎相见。现在不献城归顺,又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