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在空中划过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直直的剁入面前一名魏朝军卒的脖颈中,也登时溅得那吴军都将满脸尽是鲜血...然而他刚拔出了刀,正要继续拔足向前冲杀之时,靠岸的魏军战舰船首,有一员将官眉目狰狞,在甲板上稳稳的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簇闪烁森冷寒芒,也已然锁定住岸上那些统兵的吴军将官......
离弦射出的箭簇,登时挟带起锐利的尖啸声,化作一点寒芒袭至那吴军都将面前,他惊觉有异,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而箭簇锋尖眼见要贯穿自己的咽喉之际,这名吴军都将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
“噗!”
箭簇狠狠的剖开了吴军都将的咽喉,又直从后颈透出。他的眼珠当即突出,手中钢刀颓然坠落,喉头咯咯作响着,口中还直喷出血沫...然而双手徒劳的往被利箭贯穿的脖颈探去时,身子却已向后倾倒,旋即便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眼见所部上司被一箭射杀,周围一众吴军正骇得心神大乱时,又一支利箭紧接着发出呼啸的破风声,掠空而至,旋即又有一员吴军将官引弦倒下,也是当即毙命...按说魏、吴两军在口岸边已经开始近身厮杀,双方的弓弩手也不便再齐射箭簇弩矢,以免得误杀同僚。
可是靠在口岸边的那艘魏军战舰上,弓弦绷响声,与箭簇呼啸声却一直没有停下,一支支羽箭,犹如生出双眼一般,总能在混战的人群中,捕捉住吴军将官的行迹,旋即掠空射出,那些被当成目标的都将、军校的眉心、咽喉相继被射中,甚至还有一箭准确的从耳洞贯入,箭簇锋尖就开在脑袋瓜子里,又从另一耳洞渗出鲜血,至于中箭那人,当然是双目翻白,当场便一命呜呼了......
率先杀至吴军港汊的魏军战舰之上,竟然有射术如此了得的神射手,也惊得那些本来便猝不及防的吴国士兵更为心颤胆寒。
然而其中有些在吴军中资历较深的将校,忽然却又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熟悉。只不过与当年相较,那时候两军交战,而将官相继被羽箭射杀,要遭殃的反而会是吴军的敌人...这时候魏军战船上,有利箭接连射出,却是在狙杀自己的同僚,这也让一些吴军将兵登时想起一个人来:
沙陀米志诚,乃至吴国先主旧部嫡系,幼而善于骑射,骁勇闻名天下,而论箭术当初在吴军中被推为翘楚......
米志诚现在的确正矗立在甲板上,他满脸戾气,那双锐利的招子阴测测的来回扫视,很快便锁定住了下一个目标。但米志诚毫不犹豫的抄起羽箭,又准备开弓放箭之时,他又不禁恨声说道:
“徐温狗贼,当初你挟制吴主,意图总揽军政大权,而排除异己的清除功臣宿将...我本为吴国尽忠,可若不是因为你横行肆虐,又怎至于家破人亡,而只得逃亡投奔魏朝?
都说既结成死仇,便当铲草除根、萌芽不发,你这狗贼害得我苦,可也到底没曾取了我的性命...熬到了今日,我也终于能杀回江南,寻你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