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心慌意乱,又气急败坏的痛骂蜀国末帝王衍当真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老子打下的江山社稷,便如此轻易的被魏朝吞并了...蜀国本来也是能阻隔魏朝军旅的屏障,然而覆亡的忒快,这也害得我阵脚大乱,又当如何应对眼下势力已能触及越国下辖疆土的魏朝!?
然而正因为魏朝很快便要对越国形成直接威胁,更要尽早想出个对策。刘?遂环视向殿内臣僚,他清了清嗓子,开口相问,而语调中仍透着股阴沉与狠辣:
“诸位爱卿,魏朝皇帝先是御驾亲征,覆亡河东晋军,而后竟然又速灭蜀国,想必下一次再要用兵,便会意图讨伐我大越了...方今形势严峻,你们也当为朕分忧,可有何应对之策?”
殿内那些朝臣闻言,先是面面相觑一番,然后有些人却不由得把头压得更低了...片刻过后,如今官居越国中书侍郎,而以善文辞而闻名的王定保站出身来,他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禀奏道:
“陛下,以我朝国力,也着实不宜与魏开战。而臣以为,魏帝虽灭晋吞蜀,但北面尚有契丹虎视眈眈,南面尚与楚、吴、吴越等国接邻,本来如果意图攻打我国,则是舍近求远,仍不免劳师动众...而陛下因改制称帝,方才与魏帝交恶,可眼下既然魏军已能对我越国疆土形成威胁,如果陛下肯去帝号,降制遣使向魏朝请和......”
“什么?去帝号?绝不可能!!”
哪知王定保话还没有说完,刘?面色立变,又尖着嗓子嘶声咆哮起来,他旋即又厉声吼道:
“朕坐拥百越,而立国号大越,改元乾亨,称帝登基,天下皆知!魏帝虽势大,可倘若只因北朝军旅临境,便遣使去请罪请和,还要去帝号自降国格...朕威严扫地,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王中书,朕当初防备你会反对我越国改制建元。但当初听你曾说‘建国当有制度,入南门,清海军额犹在,其不见笑于四方乎?’...所以朕本以为提防你反对称帝一事也实属多虑了。可是眼下王中书却急不可耐的劝朕去帝号,而失威信于天下...你这到底又是何居心!?”
刘?的嗓音格外的尖锐,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大殿内回荡着,也犹如一只嗜血发狂的凶兽...也听得群臣更是心中发颤,而生怕这个极度残忍嗜杀的皇帝在暴怒的情况下,心中又漫起杀心......
被世人成为蛟蜃的暴君刘?,也似是生着两副面孔...他一方面亲自改良了诸多虐杀囚犯的酷刑,而且每次亲眼观看残杀时,脸上满满的都是股病态的愉悦;然而另一方面,他能带兵打仗,善用外交手腕,而觉得会对自己助益良多的臣子,刘?待之随和礼遇,往往也能做到知人善用......
然而刘?虽然当真惧怕魏朝会大举发兵前来征讨,可就相当于疯狗撞上了豺狼虎豹,心里越怕,偏偏吠得越欢...而眼见殿内群臣一个个的又噤若寒蝉,不敢再做言语,刘?瞪着犹如恶豺的双目来回扫视,忽的又狞声说道:
“倘若魏朝当真要讨伐我国,唇亡齿寒的道理,楚、吴、吴越等国又怎会不明白?啊...是了!吴国国主杨隆演,虽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儿,可把持吴国朝政的权臣徐温,也曾遣使密议终究不能让魏帝一直做大下去,而也暗示他会筹谋对付魏朝......
速速遣使赶往南吴,那徐温到底又有什么手段,也该使出来了!就算他与刘威、陶雅之流相互对持,可再若耽搁下去,如果魏朝灭我越国...又少了一路盟友,那徐温再要用计,也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