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几处州府官员、富绅,若还是要碍了殿下的大事,又不懂得做人...哼哼,他们不让咱们兄弟好过,也就别指望会有好日子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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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州治所虽然在穰县,可是刺史王晏阳在南阳另购置的府邸,也正方便供李继志等一行人居住。毕竟大皇子身份尊贵,王刺史早先更是腾出了自己的卧房,命夏人打扫的洒扫得干干净净,换上新被褥,重新布置一番,以确保李继志入住时府邸看起来焕然一新。
可是李继志却没心情欣赏入住的府邸格局,他进了卧房,便斥退了下人,开始烦躁的来回踱步。只有张汉杰、张汉融、张汉伦这三个亲信陆续进了房间,而恭候李继志问话。
这次身为转运使籴米募集粮食,一边还要经过整合统筹赈济就在,一边还要转运其余粮秣至汴京...可事态进展十分不顺利。因为除了邓州之外,诸如唐、蔡等遭受水灾情况严重的州府,经转运使司协同官员察视,其实情况也都是大同小异。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李继志没有办法算清楚这笔帐...可以从各地大户粮商进购的粮秣数量有限,还要用于救济赈灾,只怕也剩不下多少粮食转运至汴京,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向父皇交代?
李继志烦躁的又转过头来,瞧着在一旁恭候的张家兄弟三人,自己没有主意,他也仍旧只能指望这三个知交排忧解难,遂疾步上前,对当中的张汉杰说道:
“汉杰兄,方才你说有个主意,也大致想出了些眉目。现在也该说个清楚,我到底又该如何?”
张汉杰、张汉融、张汉伦这兄弟三个相互对视,他们都察觉这次转运使司募集粮秣的职事棘手,先前也已经过合计,张汉杰遂凑前了几步,对李继志说道:
“殿下,这次募集粮秣用于赈济救灾、转运汴京事宜之所以不顺。也都是因为寻常奸商刁民眼见朝廷开出的粮价无利可图,便囤积居奇,以为不算触犯王法,便治不了他们...卑下以为,到底还是我朝法例太过宽松了。
想当初唐末乱世,诸藩割据,若是手段狠辣些的节度,直接抄家征收治下子民田产家当,那些地方大户又哪敢说个不字?
便是治军管民手段宽和的节度使,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又岂容得治下富贾择肥而噬,自顾家业,胆敢轻视手掌生杀大权的一方之主?
我朝宽政恩抚,治下百姓富足安乐,已是他们的造化。可如今国家有需,他们一个个的却罔顾朝廷,就算未曾触犯法例,那也势必要严加惩治了......”
然而张汉杰话还没说完,李继志听得便直皱眉头,并连连摇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转运使司应强征强卖,勒令诸州富绅粮商必须出粮交易,否则便尽抄其家业?不妥,这也未免太过不妥了......”
李继志虽然没有主见,可好歹经过自小培养,对于治国之道也有些见解。皇帝毕竟不是土匪强盗,除非到了国家生死存亡,军需窘迫的要紧时节,否则调遣兵马威胁地方商贾,强买强卖,要么你按价交易,要么我直接抢你的...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民间有商贾为富不仁,但除非皇帝下旨,亦或对方的确违法犯纪,而有了可以抄家没收财产的口实...便如后世也会有些大资本家割韭菜,榨取民间财富,甚至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可是国家该警告警告、该处罚处罚,也不能轻易便没收其所有资产为国有......
这般时节,起码以李继志的见识,他到底还清楚如果没有适当的理由,也不能强制性的大规模掠取民间私有财产...毕竟一个要长治久安的国家,不是先前没有远见,而杀鸡取卵的藩镇军阀。李继志心说我若真要是这么干了...岂不是要在豫南地界酿成巨大的社会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