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久是一点隐瞒的心思都不敢有,刚才他认出铁墨的时候,心脏都快吓得碎掉了。前些日子铁督师进城,他可是亲自跑过去看过一眼的,所以清楚的知道铁墨的样子。曹久是个混混,但也有股子热心肠,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那些纵横沙场大将军。这些年,铁墨崛起漠北,打得蒙古各部臣服,更跟林丹汗不分高下,可以算得上曹久心中的偶像了。可悲的是,曹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铁督师给打劫了,他生怕铁墨一怒之下把野马帮给平了。
凭着铁督师的实力,要平了野马帮,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曹久倒不怕死,可是他觉得手底下这些兄弟很冤枉,大家出来混就得讲义气,要是义气没了,也就没法混了。
铁墨看了看周定山,周定山想了想,小声道:“末将看着这小子到不像是撒谎的,督师,要不你跟孙督师先回去,末将带人跟过去瞧瞧。”
“也好,若是没什么问题,看这小子有情有义的份上,就放过他们吧。不过,全都扔到多福号那边干半年活,哼,一群不开眼的东西!”铁墨倒也不是那种弑杀的人,更何况当着孙承宗的面,更不能乱杀了。多福号那边产业很多,正缺苦力呢,有这些免费劳力,干嘛不用?
一听铁墨这样说,曹久打个眼色,一帮子混混赶紧跪地感谢。打劫铁督师,能保住命就算烧高香了,别说是干半年活,就算干一辈子活也不敢有怨言啊。至于那个断手的家伙,大家只能报之以同情了,若不是曹久冒着被砍的风险跑过来,或许这个倒霉蛋就被周定山一刀砍了。
周定山的带着曹久等人走后,铁墨被孙承宗喊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向前,孙承宗老神在在的闭目沉思,“瑞德,今夜的事情不会简单,那些人敢对你下手,想来是有所倚仗的。好生处理,切莫大意,还有,妙雯的事情你少掺和。”
铁墨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孙妙雯去另一辆马车跟萧如雪一起呢,铁墨也发起了牢骚,“老师,这可不是学生多管闲事,是妙雯找过学生啊。她既然没这个心思,我看要不先缓缓。”
“缓什么缓,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把海兰珠那丫头.....咳咳......再说,这桩婚事可是那几个小子一起张罗的,老夫看着挺好的,老夫都没说什么,你跟着起什么幺蛾子?”
铁墨心里很是无奈,这可真不是自己起幺蛾子,实在是有把柄握在孙妙雯手里啊。孙承宗说了,也只好听着,至于后边怎么办就看自己的了。回到府上的时候,周定山已经带着曹久在门口等着。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周定山办事的速度,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
大厅里,当着孙承宗的面,周定山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来也是巧了,亏的末将去的够快,末将去的时候,那几个家伙正准备收拾行礼躲起来呢。末将审过了,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硬茬,三两下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据他们所说,是一名叫费思明的人找的他们,而这费思明眼下就在会同馆吏房当职,属下已经派人将此人拿下。不过.....费思明也是受人所托,是日本使节宫本武雄给了他些好处,拖他找人教训下督师的.......”
听到这里,孙承宗和铁墨面面相觑,事情还真够戏剧性的,闹到最后竟然是日本使节宫本武雄出的幺蛾子。孙承宗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此事有些蹊跷啊,宫本武雄一个日本人,不了解大明的情况,情有可原,可费思明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敢跟着宫本武雄一起胡来?”
铁墨和孙承宗是一个想法,就算出于某些原因,宫本武雄想要教训下他铁某人,这也算正常。可是费思明呢?宫本武雄给他些好处,他就敢找混混拦路打劫?宫本武雄不明就里,胆大包天,可费思明应该还没蠢到这种地步吧?
“定山,继续审费思明,另外着人去找宫本武雄,看样子要好好给这些日本人上上课才行,我大明可不是朝鲜,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宵小撒野!”
周定山早就想教训下这些嚣张的日本人了,铁墨下了令,他出门就找到了吴三桂。周定山与吴三桂年纪不大,血气方刚的年纪,当即带兵赶到会同馆。可惜宫本武雄并没有回会同馆,因为宴会的原因,宫本武雄出了宫之后去了琉璃院玩耍。果然,周定山和吴三桂在琉璃院找到了宫本武雄麾下的几名武士,二人想进去把宫本武雄带走,那几名武士自然不允,双方在琉璃院大打出手,没多久又赶来十几名武士,斗到最后连巡城司都惊动了。
日本武士战斗力不差,可跟周定山麾下的边军将士想比还是差了不少,双方斗了约有半盏茶功夫,吴三桂便闯到了琉璃院二楼。此时琉璃院鸡飞狗跳,客人们到处乱窜,场面好不混乱。
一脚踢开房门,吴三桂冲进去刚想吼两嗓子,看清楚屋中情形之后,当即愣住了。
只见宫本武雄趴在桌子上,脑袋往半边偏着,脖子上鲜血横流,显然是死透了。两名歌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吴三桂手里的刀后,惊吓之下,更是一阵乱叫。
宫本武雄死了!
日本使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