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墨将孙承宗搬了出来,王左挂不再反对,海兰珠也没法再像之前那样阻拦,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叹道:“你心思是好的,孙老师也是一片好心,可你们两人的努力,又有多少效果呢?其实大家都明白,今日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将必然发生的事情往后推一推罢了,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我们缺的就是时间,不是嘛?”铁墨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的明白,海兰珠是真的很担心。拉过对方的手,慢慢摩挲着,“放心吧,这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让这点事难住?这次去京城,你和闵月就留在张北吧。”
铁墨不想身边的女人跟着去京城冒险,可海兰珠不等他说完,便抽出手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用说了,此去京城,奴家是一定要跟着去的,你真以为奴家担心的是你心里那点事情么?哼,我若不去,你怕是要疯掉了。”
“.......”铁墨干脆转过头,与王左挂扯起闲篇。女人啊,吃起醋来,真的毫无道理可讲的。张嫣的事情,真不是他铁某人主动惹得,当初若不是内阁那些人作妖,也不会惹下这份情债。但作为男人,事情既然做下了,那就得负责。
年关,整个张北方面忙碌起来,大家不是忙着过年,而是想方设法保证铁墨的安全问题。最近几天海兰珠和常闵月充分调动京城的资源,暗中安置人手,摆在明面上的多福号反而消停得很。总之,千万别出事,如果出事,至少要保证铁墨能安全撤离京城,为此,海兰珠不在乎付出多少代价,哪怕死再多人也是值得的。
想比较张北的情况,大明王朝的西南巴蜀之地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临近过年了,张献忠却一反常态,派兵四处出击,搞得整个巴蜀不得安宁。艾可奇和刘文秀连克数个州县,将那里洗劫一空。艾可奇麾下的邓演达生性凶残在拿下两个州县后,竟然下令肆意劫掠,不少女子遭了难,城中百姓奋起反抗,打杀不少匪兵,邓演达一怒之下,下令屠城,致使两个州县百姓十去七八,此事震惊了整个巴蜀,成都府方面立刻一道公文送往京城。
巴蜀民怨沸腾,相比之下,张献忠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似乎没觉得邓演达有什么错。这下邓演达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成都府各路兵马杀意滔天,很多人恨不得冲到东边与流寇一决雌雄,秦良玉一直压着下边的人,没敢点头。秦良玉统兵多年,岂能不知其中的风险。如今巴蜀各路兵马集聚成都府,守住川西和川南已经实属不易了。川北已经成那样了,川西和川南不能再乱了,真要是出成都府找流寇决战,谁胜谁负真的是未知数呢,更何况,成都府这边也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粮食问题还没有解决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眼下粮草问题都没法解决,还怎么出去跟流寇决战?
烦闷之下,秦良玉不由得想到了那条狡诈的狐狸,没多久,来到了耿仲明的住处,耿仲明似乎早就料到秦良玉会来一般,满上一杯热茶,热情的笑道:“秦总兵此来,应该是因为各部请战的事情吧?其实耿某也知道秦总兵的担心,不过耿某想说的是,这种情况下,必须打一仗挫挫流寇的嚣张气焰才行。只要我们安排得当,问题不是太大。”
“这......耿将军,此战如何打,我们倒是可以提前部署好,可粮草问题不解决,时间一拖,士气全无,我们还怎么跟流寇打?”秦良玉面露苦笑。
“哈哈,有件事耿某也是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告知秦总兵,督师那边出面,让大夫人帮我们找来了粮食,两日后乌思藏人会给我们送来一批粮食,足够解我们燃眉之急了。所以,粮草问题,秦总兵暂时不用担心了。”
“乌思藏人?他们还有粮食给我们?”秦良玉听得一愣一愣的,作为巴蜀土司,她对吐蕃人了解的很透彻,那边本就不盛产粮食,粮食金贵的很,居然还有余粮支援别人?
耿仲明笑了笑,无奈的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夫人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吧。从晋北以及其他地方运粮食,毫无保障,眼下最安全的运粮路线还就这么一条了。从吐蕃人嘴里抠粮食,想必付出代价不小,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哎,这次多亏了督师帮忙了,麻烦耿将军修书一封送给督师,转达秦某谢意。尽可以告诉督师,以后督师但有差遣,巴蜀子弟绝不推辞!”
秦良玉这番保证,绝非虚言。这两年,铁墨对巴蜀子弟做了太多事情了,这次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自己和成都府官员无数次上书朝廷请求调兵调粮,可那些公文如泥牛入海。到最后,真正帮忙解决问题的是远在晋北的铁督师。这份恩情,若是不记在心里,那还是人嘛?
秦良玉也算是看明白了跟着铁督师走,可比跟着朝廷可靠多了,至少在危难时刻,铁督师不会轻言放弃。
谁都知道从中原以及京畿调粮难度很大,难不难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至少督师努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