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东林官员的诡计
铁墨挠挠头,仔细想了想,靠近一些,小声说道:“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金银放到别处?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以暂时让我的人把钱弄走,而我呢,给你相应数的多福号票据,国公府到时候可以靠着票据在南京城取钱。多福号的信誉,大小姐应该信得过吧?”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徐芷欣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这主意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可是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把钱送给铁墨么?这钱太多了,万一铁墨玩花花肠子,那可怎么办?
“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是笨办法,所以说你与公爷得信得过铁某嘛!”铁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这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就让徐家父女自己决定呗。
崇祯四年三月初九,封锁许久的九华山一带终于开放。刚刚让开路,候在外边的六部官员就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他们直扑南边的草帽坡,本来很多人心情激动的,可是到了草帽坡,全都傻眼了。草帽坡确实有不少物资,却只是一些不重要的破衣服、破绸缎还有些锅碗瓢盆。看上去摆满了草帽坡,可实际值不了几个钱。
这就是流寇留下来的物资?流寇来南直隶和浙江抢了几个月,就抢了些这玩意儿?骗鬼也没有这么骗的吧?你们弄虚作假也弄的认真点啊。
南京户部侍郎谭秋顿时就怒了,气呼呼的跑到磨盘营找铁墨和徐弘基理论,可是徐弘基当场把谭秋顶了回去。徐弘基的理由很充分,流寇走的时候就留下了这些东西,其他物资都带走了。
谭秋心里很清楚,大部分物资一定被这俩人派人设法转移了,可面对二人的强横和无耻,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南直隶以及浙江许多士绅朝南京城奔去。他们到了南京,没去别的地方,全跑到了暖馨阁。其实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找常闵月和海兰珠说说,看看能不能将流寇抢走的东西找回来一些。
南直隶士绅集聚暖馨阁,这事自然是瞒不过南京六部官员的。看着士绅权贵们一个个去找海兰珠和常闵月,心中着急得很,却又没什么好办法。眼下大部分物资全被徐弘基和铁墨给吞了,士绅们想找回一部分家产,就只能去求那两个女人。这些南直隶士绅,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江南商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海兰珠和常闵月那两个精明的女人,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士绅们也不怕对方提条件,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六部官员们没法强行干预,总不能拦着那些人,不让人家想方设法找回家产吧?想起这事,就恨死了徐长路,要不是这个废物,南京方面不会如此被动。
本来就是想趁着流寇被打的没脾气,借机分一杯羹。结果倒好,徐长路不仅没能抢到功劳,还让流寇打得丢盔卸甲,这事儿已经成了南直隶官场上的笑话了,搞得六部官员们说话都没底气,更没胆子跟铁墨讨价还价了。之前徐长路的事情,可惹得铁墨和徐弘基不痛快呢,这个时候再去惹对方,人家死揪着徐长路的事情不放,三两下就折腾到六部官员头上了。
顾同恩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徐长路不争气,全都胎死腹中,乃至于面对眼前的困局,束手无策。户部尚书汪宇寒眉头皱做一团,脸色奇臭无比,他揣着袖子,气怒道:“诸位,咱们还得想想办法才是,海兰珠和常闵月那两个女人可不简单,若是任由她们把手伸到南直隶,我们会很被动的。”
这个道理谁都懂,海兰珠和常闵月就是铁墨放在南京的代言人,而铁墨呢,又是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开山刀。南直隶,这可是东林清流历经百余年努力,打造出来的后花园,现在铁墨把手伸进来,就意味着皇帝朱由检对江南有了影响力,这简直是在放东林清流身上的血啊。铁墨每刮走一分利益,那么东林官员们就会少一分好处,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道理都懂,可暂时能拿铁墨怎么样?人家坐拥几万大军,又跟魏国公徐弘基沆瀣一气,再加上刚在九华山打了一场大胜仗,南京六部乃至北直隶朝堂,全都拿铁墨没办法。这个时候,你以什么理由刁难铁墨?你有什么理由把边军赶走?最让人可气的是,现在一些固有的江南世家也跟海兰珠眉来眼去。
良久之后,最末尾位置,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此人名叫董林,暂时为一名小小的刑部主事。董林起身后,顾同恩等人就皱了皱眉头,在他们想来,大家都没开口,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先站起来发表意见,有点不合时宜了。
董林似乎并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他拱拱手,淡淡的说道:“诸位大人,下官有一策,不妨试一试。在边军入驻浙江之前,铁墨不是在咱们这讨了许多好处么?那些军需布匹,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去江宁府拿嘛。还有,流寇虽然走了,可是浙江那边可还有一个烂摊子呢,各大盐场事发,盐丁们大闹盐场,如今官盐可是出不来,盐价节节上扬。浙江方面对此无力应对,杜福山不是一直希望派一支强兵去剿灭盐丁之乱么?”
董林说着话,渐渐地,顾同恩等人也静下心来,仔细听了起来,因为董林的办法似乎很不错。见众人没有制止的意思,董林信心多了几分,继续言道:“那铁墨不是陛下钦封的三省总督么?还管着南直隶军务呢,现在浙江盐丁大乱,让他派兵管一管,不过分吧?”
“诸位大人,你们仔细想想,浙江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我们的地盘,只要铁墨敢去浙江,咱们就有的是办法拿捏他。现在流寇不在,我们有足够的精力来对付他。他若是不去,那身为三省总督,放着盐丁之乱不管,任由盐价飞升,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