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归宁城的方向,铁墨若有所思,神色非常复杂。而逃出生天的琼扎等人,除了对谢坷垃怒目而视,倒也没说什么。
随着狼山的事情解决,道路打开,另一边周定山与李嘉盛立刻分兵北上,越过狼山朝着图拉河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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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城,在平静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后,战争的阴云再次降临这座多灾多难的城市。大军云集之下,归宁城内人心惶惶,商铺关门,百姓归家,路上到处是到处奔跑的士兵。心细的人,可以看到这些人好多都是生面孔,与以前见到了归宁守兵很是不同。
归宁城府衙,一张长桌,一名披着红色战袍的中年男子不断喝着酒。一杯又一杯,脸色渐渐红润,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一阵脚步声响起,他抬头朝门口看去。
一个粗犷的汉子抱着头盔冲了进来,一进屋,便将头盔扔到脚下,怒视着中年男子,大声吼道:“曹将军,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饮酒。你之前是怎么答应的?为何西营的人冲了出来,那里领兵的可是你的亲信吧?”
“贝克,你觉得那些人还会听我的么?”曺猴子嘴角一撇,面露不屑,他丝毫没理会大怒的贝克,淡淡的喝着酒,“你似乎忘了我跟阿巴岱的约定了,眼下这局面,那些人不会听我的了。哼哼,如果阿巴岱能如期打下瓦剌,挥兵归宁城,一切好说,我有的是办法说服那些人听命于我。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贝克大皱眉头,“懦弱的汉人,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归宁城要是被攻破,我们谁也活不了。”
“是的,我们谁也活不了,所以何不趁着还活着,好好享乐一番呢?世间所有的美好,不如一壶酒......亦或者,你觉得归宁城还能守得住?”
“你.....”
看着说不出话的贝克,曺猴子笑容更盛了。虽然在笑,可心底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为了谋划这一切,不知道忍耐了多久,可谁能想到,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梦里一场空。所有一切都算计到了,云府大军驰援的时间,阿巴岱吞并瓦剌的决心,甚至想到了双方会在归宁城发起一场大战。
可是,唯独没有料到铁墨会亲自前往狼山。曺猴子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就怕谢坷垃见到铁墨。没有人比曺猴子更了解谢坷垃,这个人看似阴狠无脑,甚至莽撞,做事冲动。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心底里唯独念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铁墨。
谢坷垃最铁墨尊重有加,甚至有种骨子里的畏惧与尊崇,这一点谢坷垃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曺猴子知道。
狼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就算云府派出两万大军强攻狼山,曺猴子都不担心。只要狼山能抵挡一段时间,一切大有可图。可惜,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谢坷垃终究是靠不住的,铁墨一到狼山,谢坷垃立马转脸认输。城外有一支兵马已经越过狼山,朝着喀尔喀部的地盘杀去,可以预料到,喀尔喀部受到攻击后,阿巴岱只能回援,吞并漠南的计划将再次落空。
阿巴岱打不过来,就凭他曺猴子,凭什么守住归宁城?之前铁血手腕压服了不少人,这些人表面上听从,都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阿巴岱能顺利打到归宁城,否则,一切免谈。
眼下,估计已经不少人开始去争夺城门控制权了吧?要不了多久,里应外合之下,云府大军就会涌入归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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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城南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一点点洞开,刘国能一挥手,大军蜂拥而入。之前混入归宁城的三千年多名喀尔喀部士兵,在这种压倒性的优势下,犹如汪洋中的孤舟,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刘国能没有管那些蒙古人,径直朝府衙走去,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推开门,昏暗的阳光下,曺猴子坐在案前喝着酒,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鲜血还在流淌,显然死了没多久。
曺猴子笑了笑,朝着那具尸体努了努嘴,“刘将军不必奇怪,此人名叫贝克,是阿巴岱汗身边的人。这人很不识趣,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所以我把他杀了......”
刘国能大皱眉头,甚至有些佩服曺猴子了。到了现在,曺猴子还能面不改色,笑若春风。
“曹将军,守备大人很快就会赶到!”
“嗯!”曺猴子示意刘国能坐下来一起喝点,但是刘国能哪敢啊。让人将贝克的尸体抬走后,便守在一边等待起来。
两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铁墨走了进来。曺猴子只是轻轻抬头,没有任何的慌张,“你来了啊,坐下吧,陪我喝点。”
铁墨绷着眉头,坐在了对面,端起酒杯,却是难以下咽,“之前海兰珠和闵月都说以前的账目有问题,想要查,被我阻止了。后来,沙雕说归宁城的兵马调动有些问题,我也没有详查。或许,内心里,我不愿意怀疑你吧,我总是想,你只是想贪点财,想享受点,这些都没什么的,何必查呢?不太严重的话,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毕竟,当年的老兄弟,没剩下几个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铁墨待你不好?”
铁墨凝视着对方,曺猴子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不,错不在你,你对曹某很好,可是,曹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我想要的你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