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寒冬腊月天(2 / 2)

明末凶兵 怒江山 4468 字 2021-08-03

残破的房屋,随处可见烧灼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年关将至,那些活下来的人面临着无粮可吃,无房可住的窘境。鞑子被打退了,有的人论功请赏,而有的人则以泪洗面。队伍缓慢的前行,忽然,一个身影从角落里窜出来,抓住一块破土块,朝队伍中间的铁墨等人扔了过去。

“你们这群废物......一年年的养着你们,你们却让鞑子来京师祸害人,你们这群孬种......”

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身子很瘦,眼眶红红的。

卫兵早已经扑上去,将老人重重围住,老人没有一点惧色,他撕开单薄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来啊......杀了老子.....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一家子都没了,我一个老东西活着有什么意义,来啊,杀了我......”

铁墨吆喝一声,将卫兵喊了回来,身旁的沙雕更是神色痛苦的叹道:“或许,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实在没想到,京畿附近的情况竟然这么惨。”

“鞑子肆虐,还能留下半点好?”铁墨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袁崇焕,袁督师啊袁督师,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么?如果不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谁能心服?

莫说京畿士绅百姓,便是铁墨,也是一肚子火气。几万辽东精兵,竟然跟在鞑子屁股后边吃灰,你袁崇焕越权杀毛文龙的狠劲去哪儿了?在女真扣关这件事情上,袁崇焕要是有杀毛文龙那样的狠劲儿,皇太极估计刚到喜峰口,就灰溜溜滚回沈阳了。

从遵化到京城德胜门,战后的惨状,将胜利的喜悦冲的荡然无存。年关,这些人可怎么熬过去?指望朝廷?朝廷钱粮不足,连陕西赈灾都不够用,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够朝廷头疼的了。

崇祯二年,大明王朝真的是多灾多难,简直是天灾人祸不断。

德胜门下,兵部尚书王洽、内阁大臣韩爌、成基命、周廷儒、何如宠等人刷领群臣在城外迎接。有孙承宗、袁崇焕、侯世禄等大佬在,应付公事的事情,倒不用铁墨操心。

铁墨还是第一次来京城,所以对许多地方都觉得惊奇,高耸的城门楼子,宽阔的街道,单单一条南北大街,就比过了整个张北城。京城街头,百姓林立,争相欢迎,他们脸上的喜色,与城外百姓的落寞和悲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由各路将领组成的百人队伍就来到了紫禁城宫门外。王承恩来到门口,与孙承宗耳语几句,孙承宗便随着王承恩进了大门。

崇祯在封赏各路将领之前,单招孙承宗私下议事,显然是有什么拿不定的事情,要跟孙承宗商量一下。众将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一等便是小半个时辰,当王承恩重新出来时,有的人已经冻得腿脚发麻了。

王承恩操着公鸭嗓子,读着手中的圣旨,但凡提到名字的,无不露出喜色。因为只要提到名字,就意味着有封赏。

当轮到铁墨时,众人全都支起耳朵,打起了精神,哪怕内阁六部大臣,也是无比关心。对铁墨的封赏非常简单,官职没有动,依旧是宣府副总兵,云府守备,可是在这后边,加了个代掌宣府军务事宜。这下,可就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身为副总兵,代掌宣府军务,实际上就是行使总兵的权力了。这只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只要铁墨不犯什么大错,不需一年时间,那个副总兵就会直接变成正印总兵。

铁墨年纪轻轻,掌宣府万全都司,这也太扯了。有人想提出反对意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圣旨中说的是代掌,可没说让铁墨任职正印总兵,人家是代掌,你能说什么?

许多人很纳闷,铁墨代掌宣府军务,那侯世禄呢,春秋鼎盛的侯世禄直接当傀儡?很快,群臣的疑惑就解开了。

侯世禄调京城,任职兵部尚书,同时兼任宣府总兵。这下,谁也说不出话来了。侯世禄调任京师当兵部尚书,让铁墨代掌军务,合情合理啊,就算有谁不服,那也是宣府自家事情。

至于宣府方面,马芳、李嘉盛、黑云龙等人,那可都是跟铁墨穿一条裤子的。铁墨虽然年轻,可这两年所作所为,让人心服口服,铁墨代掌宣府军务,马芳等人除了高兴,哪会反对?

侯总兵当家的时候,大家做事情还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铁总兵当家,那大家就可以甩开膀子做事情了。

大战结束,有赏就有罚。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开刀对象竟然是袁崇焕。

袁崇焕在等待的时候,几名锦衣卫就走了过来,直接将袁崇焕围了起来。此时,王承恩才宣读另一道圣旨。

“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

仅仅片刻的时间,王承恩宣读了袁崇焕九条罪名,这里边每一条罪名拿出来都是砍头的罪。袁崇焕整个人都懵了,祖大寿、何可纲等人更是面露震惊。

封赏没提到袁崇焕的时候,祖大寿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可做梦也没想到陛下会这样问罪。

莫看洋洋洒洒九条大罪,可在铁墨看来,其实就一条,付托不效,其他罪名都是或真或假,加上去的。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已经好多了,要是崇祯再狠一点,文武群臣再无情一点,谋反通敌的罪名也能扣到袁崇焕脑袋上。

祖大寿、何可纲等人吃惊不小,可是周定山、刘国能、李万庆等人却神色平静,并不觉得意外。尤其是伤还没好利索的满桂,嘴角一咧,忍不住笑出声来。

“姓袁的,你也有今天啊!”

袁崇焕没有理会满桂,他伸手示意祖大寿等人不要妄动,望着北方,正色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相信陛下会如此待我!”

“袁督师,请吧!”

一名锦衣校尉,侧身让开路。袁崇焕拧紧眉头,朝着镇抚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