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勇士束手束脚,汉人却是士气高涨,此消彼长之下,日子当然不好过了。面对明军的强攻,阿敏已经有了退出锦州的心思了。该抢的东西抢到手了,面对明军疯狂反扑,死守锦州的意义并不是太大。而且阿敏一直不是个强硬的人,他不太喜欢跟人硬拼。
阿敏有了退却之心,但阿巴泰却不同意。一日恶战结束,阿巴泰急匆匆的来到锦州府衙,找到阿敏后,他有些焦急的说道:“绝对不能这个时候退兵,四哥一定会派援兵来的。十四弟麾下可是没有动一兵一卒,只要十四弟出兵海州,大军南下,我们何须怕这些汉狗。”
阿敏大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阿巴泰一进门就大吼大叫,着实有些不给面子了,不过阿敏也知道自己与皇太极关系很微妙,而阿巴泰却和皇太极感情深厚,所以若无必要还是不惹阿巴泰的好。示意阿巴泰坐下后,阿敏沉声说道:“十四弟是一定会发兵的,以他之精明,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的。可别忘了,就算大军南下海州,又能怎样?他是支援大凌河,还是去打镇江?”
“当然是发兵大凌河,争取......”阿巴泰想也未想便开口答话,可是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阿巴泰是有些莽,但并不是军事白痴,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大军驰援大凌河一线,那么镇江依旧在汉人手里握着,那么大金国的后患依旧没有解除。
反过来想,如果多尔衮派兵攻打镇江,那么大凌河一线的压力依旧没有减小。总之,问题依旧存在,除非多尔衮把两白旗和镶蓝旗所有兵马派出来,可傻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大汗没有把两黄旗所有精锐投入辽东战场,多尔衮同样也不会两白旗主力全派出来,因为双方都有着防范之心。
细细想了一番,阿巴泰有些泄气的坐在了椅子里。曾经何时拧成一股绳的八旗大军,到如今竟然分成了两派,打起仗来再也没法像以前亲密无间的合作了。可大金国内部的权力斗争谁也阻止不了,怪多尔衮么?似乎也不能全怪多尔衮,如果多尔衮不想办法,那么多半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大汗与多尔衮之间的过节,阿巴泰没法评判,但现实的困难却让人头疼得很。
“这不行那不行,那现在怎么办?”阿巴泰用力捶了捶桌面,大凌河和锦州是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这样就放弃,实在是不甘心。阿敏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们若是不撤,那就暂时等等,看看林丹汗那老匹夫动作够不够快吧,如果林丹汗的兵马能尽早对广宁一带施加压力,那对我们会非常有利,就怕.......”
“怕什么?”阿巴泰纳闷道。
“哎,就怕这林丹汗半路上把兵马调回去啊......别忘了,瀚海草原上的人不会坐看辽东局势恶化下去的.......”说着话阿敏眼中闪过一丝游离之色,不知为何,想起铁墨心中竟有点害怕。事实上双方交手次数并不多,可当初入关,铁墨率领云府兵马突袭,喜峰口北边一场大战,打得女真勇士胆子都寒了。
那场仗大金国损失惨重,不仅丢了上万名女真勇士,就连莽古尔泰也葬送在了那场战争中。可以说莽古尔泰的死给阿敏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阿敏可不想跟莽古尔泰一样稀里糊涂的死掉,可还有大好的日子需要享受呢。
阿敏和阿巴泰不好受,赵率教以及祖大寿也不好受,大凌河一线并不好打,之前千辛万苦打造起来的防线,又岂是这么好攻破的。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处在了对峙状态,其实双方心理都明白,需要一个契机打破这种平衡,就是不知道这个契机会对谁更有利。
相比较其他人的焦急,孙承宗反而成了心态最稳的那个人。孙承宗心里明白,当徐文海和李万庆守住镇江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大明倾斜了。只要镇江在大明兵马手里握着,皇太极就永远不敢倾巢而出,如果鞑子敢把驻守沈阳一带的兵马全调到大凌河一线,那李万庆和徐文海就敢唱一出直捣黄龙。
这个时候,打得最凶的女真兵马反而不可怕,最让人头疼的是林丹汗。如今孙承宗可腾不出兵马来面对林丹汗的进攻,也不知道晋北那边是什么情况。
就在辽东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瀚海草原上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几天时间瀚海草原兵马调动频繁,驻守北边的马芳、黑云龙紧急带兵赶往乌兰城,与此同时娜木钟也调集族中勇士,没多久一支将近两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朝着瀚海草原东部扑去。
除了这支临时拼凑的大军,铁墨一纸调令将一支炮兵调到了黑云龙麾下听用。
晋北军如此大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过林丹汗的,不过林丹汗没多想,只是着令麾下猛将赤野带兵西进,打算将晋北军挡在百里之外。林丹汗的想法很简单,晋北军也就两万多人,凭什么敢打他林丹汗的主意?
“汉人是真的疯了,我部族中勇士不下六万,他以为本汗不知道他用的是围魏救赵之计么?”
林丹汗安心的待在牙帐喝酒,可是很快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彻底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