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四月初五,苏里斯克陷落第二天,消息就传到了费罗米尔丘陵。尤利娅看着苏里斯克方向传来的军报,多日来的愁容终于消散,一改冰冷的形象,开心的笑了起来,“呵呵,这个周定山,果然是用兵如神,骑兵如刀。苏里斯克,竟让他一战而下,毫不拖泥带水。来人,速速去西面,通知尚将军和达哈勒将军,有要事相商。”
尚可喜和达哈勒很快就来到了尤利娅的军营,一听说苏里斯克拿了下来,二人也是一样的高兴。苏里斯克已经落入掌中,那费罗米尔丘陵的南斯拉夫兵马就是囊中之物了。达哈勒放下军报,怡然自得的笑道,“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用做,耐心等着便是,什么时候南斯拉夫人自己垮了,咱们再出手。”
尚可喜翻个白眼,他觉得达哈勒有时候真的挺阴险的,这样做,简直不给南斯拉夫人留半点便宜啊。四月初七,苏里斯克的事情终于传到费罗米尔丘陵的南斯拉夫士兵耳中。起初,南斯拉夫人还将信将疑,可是东方人的兵马按兵不动,这让他们不得不信了。
罗比亚整个人都蒙了,这个时候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突围?开什么玩笑,不说苏里斯克被占,后路被断,只要出了丘陵地带,不是送给东方骑兵杀么?
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碰到这种情况,曾经遇到过艰难的困境,那还是在阿尔泰高原的时候。那次自己逃出生天,这次呢,恐怕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东方人真的很厉害,掐断苏里斯克,这是要一口吞掉费罗米尔一带的所有南斯拉夫兵马啊。
随着苏里斯克的陷落,随后不久,东面的科林斯勒城便被骑兵突袭,苏里斯克和科林斯勒相继陷落,也就是说整条北德维纳河已经不再属于克里米亚掌控范围。晋北骑兵沿着北德维纳河布置了数处警戒区,直接断绝了南斯拉夫人南下的希望。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罗比亚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费罗米尔丘陵就面临绝境了。
现在留给罗比亚的选择并不多,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打,要么降,想要后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凭着手中的实力,想在东方人手中夺回苏里斯克亦或者科林斯勒,没有半点希望,想要强渡北德维纳河,无异于自寻死路,从费罗米尔丘陵到北德维纳河沿岸,是广阔的平原,那里是东方骑兵的天下。
投降么?罗比亚终究无法下这种决定,作为维尔斯坦贵族,又是维切尔大公爵信任的部曲,怎么可以投降呢?几万南斯拉夫青壮,一旦投降东方人,转眼间就会变成一群南斯拉夫仆从军,这简直是在帮东方人壮大实力,就算成不了仆从军,光几万劳动力也可以创造无数的价值。
罗比亚不能投降,不管是为了贵族的荣誉,还是为了未来的哈留赤利亚高地,都不能将几万青壮送给东方人。可要是不降,结果会怎样呢,恐怕费罗米尔丘陵会尸横遍野。一夜间,罗比亚仿佛苍老了二十岁,鬓角的白发越来越明显,黑色的眼眶,显示着他的疲累,一夜未眠,仅仅为了做一个决定。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战斗下去,或许这样做很残忍,也很无情,可是那又如何呢?总归要死的,死了之后还在乎别人怎么说么?既然要打,就要毫不留情,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东方人垫背。绝望,有时候让人崩溃,但同样,有时候绝境中会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
几名军团执政官聚集在罗比亚周围,一件件噩耗传来,早把这些南斯拉夫汉子折磨的有气无力了,罗比亚目光森冷,紧紧握着手里的阔剑,“具体情况无需我来说,东方人已经夺取苏里斯克以及科林斯勒,整条北德维纳河也不再归我们管,所以,撤退的想法就不要有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下去,咱们现在手中握着几万战力,东方人就是想吞下咱们,也得付出一定代价才行。”
几名执政官以及法务官的反应有些淡淡的,到了这个地步,大家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可不是人人都英勇无畏不怕死的,其中不乏那些东部贵族,他们并不是维切尔的亲信,自然不愿意死在费罗米尔丘陵的。
罗比亚当然知道麾下人的想法,他盯着众人瞧了瞧,嘴角向上翘起,“当然,我不会勉强大家,如果有人想投降东方人,尽早提出来,否则过了今天,再敢祸乱军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怎么样,机会可是给你们了。”
这下周围的人犹豫起来,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一番,最后有三个人站起来,“阁下,如今战局已经毫无希望,我们也不希望儿郎们无辜丧命,还请阁下准许我们带人离开。”
“好,你们可以走了”罗比亚挥挥手,语气十分爽快,那三个人十分高兴,转身就要走,可是刚走出几丈,十几名黑衣卫兵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将几名高高在上的贵族刺死。自始至终,罗比亚神色不变,维持着怪异的笑容,看到那三名贵族死去,其余军官全都暗自侥幸,幸亏没有急着离开,否则也陪着那三个家伙见上帝去了。
罗比亚收拢笑容,阔剑往地上一插,有些阴测测的哼道,“还有想投降的么?这三个人就是下场。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费罗米尔丘陵,你们也别做什么美梦,伊莱莫斯角斗场的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关于伊莱莫斯角斗场的传说并不少,传说中东方人把剥皮家士兵活生生为了恶狼,小血魔贝利乌斯最惨,被几只老鼠硬生生啃食致死。在克里米亚大公国,许多南斯拉夫百姓称东方人为恶魔的使者,他们比剥皮家还要可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