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如此过了好几天,奥尔格突然抵达溧阳城下,而让人跌破眼球的是邓成明竟当天就献城投降,这下可把杨嗣昌气的够呛,他不知道邓成明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有心思投降,你早在使者进城的时候投降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还让双方都折损那么多兵马。邓成明自然不会给杨嗣昌解释,在他眼里,杨嗣昌就是个娘娘腔,要降也该降晋北军,降个娘娘腔算什么事,打败他邓成明的又不是杨嗣昌。
溧阳邓成明一投降,清辉压力骤增,陈奇瑜、辛国忠从东南北三个方向猛攻清辉,哪怕清辉镇城高墙厚,在八万人的围攻下,依旧变得摇摇欲坠。
十一月初九,清辉镇大将司东方为流矢所伤,不治身亡,经过三天激战,清辉镇中仅剩七万残兵,箭矢也已经用光。
几天时间,张献忠就苍老了许多,不过中年,头上已见了白发,他此时愁苦模样,哪还有张大王的风采?司东方战死,吴升阵亡,剩余兵马也有一半带伤,最重要的是箭矢没了,滚木没了,仅仅靠人如何守住城头?也许城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陆通、娄敏中、沈寿等人联袂前来,不管情形如何,他们绝不会像邓成明、石嵩那样投靠晋北军的。石嵩本就归属铁墨,邓成明又是江湖豪客,最重好汉,他降了晋北军一点都不奇怪。
眼见张献忠容颜苍白,陆通上前道,“大王,眼下清辉镇不保只是时间问题,还望大王早作打算?”
“呵呵,陆先生,难道要我继续撤么?咱们还能往哪里撤?”张献忠面露苦笑,他不想再撤了,官兵围困溧阳,尤其是活阎王,他还能给义军留一条后路?
娄敏中屈膝跪地,动情道,“大王,还请善加考虑,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教主活着,总有希望的。再说,离开清辉镇,不仅仅是为了逃,也是为了能用清辉镇更好的阻挡官兵。而且,县城西边帮源洞、梓桐洞地形复杂,只要藏于其中,官兵想要剿灭我等也不是易事。”
张献忠神色一动,不由的问道,“娄敏中,你所言是何意思,丢了清辉镇如何能更好的阻挡官兵?”
“大王请想,若我等在城中多置引火之物,如今正值风紧时,带官兵入城,一把火定能烧的官兵溃不成军,那时再趁官兵大乱之机,挥兵砍杀一番,定能让官兵伤亡惨重,如此,虽然咱们失了清辉镇,但官兵损失惨重之下,又如何能快速追击咱们呢?在梓桐洞一带修养一月,只需一个机会,教主便能重新杀回清辉,东山再起。”
张献忠细细沉思着,思索了良久,他慢慢点了点头,“好,就听你们的,这次,要让这些朝廷鹰犬好生享受一番。”
北面辛国忠率先攻破北城门,贼兵抵挡不住,一路撤退,直接从西门仓皇逃窜,随着北城门失陷,南城门也相继陷落,几万大军一拥而入,贼兵一窝蜂的逃出了城。只是未等辛国忠、陈奇瑜等人高兴的太早吗,就见城中各处燃起了大火,短时间内,整个清辉镇成了一座火城,这下有的人想要进城,有的人想要逃出去,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与此同时,娄敏中又带人杀回,毫无防备之下,各部兵马损失惨重。
清辉镇附近的局面总算稳定了下来,可此时清点人数,之前攻城的八万多人竟然损失了五万多,仅余三万多人还如何追击张献忠?辛国忠元气大伤,这时大家也是没有战心。
尚可喜躲在溧阳城看风景,得知清辉镇战况后,气得大骂杨嗣昌无能,只要好好围城,就能慢慢困死张献忠,待到腊月底,粮草不继,张献忠还不是只有败亡的份。偏偏杨嗣昌心急,结果清辉镇是打下来了,也搞得折损几万大明好儿郎。
没有办法,尚可喜只能亲临清辉镇,因为就在昨日,他得到了李自成北上河南府的消息,铁墨着令尚可喜尽快解决这边战事,驰援洛阳,本以为杨嗣昌可以好好打下清辉镇的,没想到把事情搞到了这种程度。
知道张献忠躲进梓桐洞一带后,尚可喜并没有急着发兵去打,梓桐洞一带山林茂密,道路崎岖,那梓桐洞与帮源洞更是隐秘,洞中地形复杂,想要在那种地方逮住张献忠,可不是什么简单事。
尚可喜领人去梓桐洞一带看过,这地方真的很复杂,别说五万人,就是十万大军放到这茫茫大山中估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腊月中旬,京城已经寒风彻骨,朱由检久等江南捷报而不可得,倒把李自成挥兵北上的消息等来了。王庆这次可不光为了劫掠,那架势好像一心要打下洛阳,河南巡抚孙传庭以及河南知府于成龙连忙请求援兵,但终究有些不保险。
朱由检可没心思请晋北军去帮忙剿灭王庆,铁墨现在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搞得当地官场重新洗牌,江南那边有些变化还能忍,毕竟江南是东林党的自留地,可朱由检实在受不了那铁墨把魔爪伸向洛阳。
洛阳地位太重要了,这里可是几朝古都,怎么能容许他人染指?
朱由检这般想,可铁督师却少有的积极了一回,不等朝廷调令,早早的就让海兰珠领两万兵马出了函谷关,至于海兰珠想干嘛,傻子都知道。
沉寂有两年之久的贼寇李自成终于按耐不住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在南边憋了有一年之久的李自成会突然想起发兵攻打河南府,其实一开始王庆并没有挥兵北上之打算的,因为之前实在是被晋北军打的有心理阴影了。
不过半月前,李自成突然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