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晋北军队头只是相当于百人长,但对史明等人来说,还是有些低了,所以史明等人心中多有些觉得铁墨对他们瞧不上眼的,可接下来对朱深的安排,又让他们看到希望。随军参议,虽然没什么具体职司,但那时督师亲随之人,地位仅在军师之下,若是做好了,前途无量啊,由此可见,督师有意要重用朱深了。
史明心中是一种想法,可朱深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在他想来,督师将他留在身边,看似重用,其实也有监视观察的意思在,做好了,自然前途无量,做不好,随时有可能人头落地。
倒是史明等人,虽然只是队头,属于下层军官,可莫要忘了史明与鲁恒的关系,在他麾下做事,今后有了战事,想要功劳,还不是鲁恒一句话的事情,所以看似安排的有点低,其实已经给铺了一条上好的路。对铁墨如此安排,朱深并无不满,若是一来,督师就委以重任,十分相信,那倒显得督师无能了。而且,他几人都是有真本事的,还怕日后不能积功升迁么?
史明等人还在犹豫,朱深却用手肘蹭了下史明和陈达,当即拱手大声道,“谢督师厚恩,我等定不负督师信任。”
见朱深如此,史明等人也跟着行礼,铁墨满意的看了看朱深,这可真是一个聪明人啊,要是此人能得信任,以后东方西门兄也不用整日里抱怨担子重了。
“好了,无需这些,尔等只需好好做事,但有本事,本督师绝不污了你们。劳累一天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大和尚,替本督师好生招待一下几位!”
“督师放心便是,洒家会的!”
鲁恒大大咧咧的一句话,可把史明等人惊得不轻,当着督师的面还洒家洒家的,那不跟自称口头禅老子一个样么,更让人无语的是,铁督师貌似习以为常,浑不在意,这到底是咋回事?别说史明了,就是朱深也有点想不明白,这大光头平时就是这么跟督师说话的?
鲁恒等人走后,铁墨朝杨虎努努嘴,杨虎心领神会,跟着鲁恒喝酒去了。杨虎此去可不是凑热闹的,而是要趁机观察下史明等人,毕竟以刘国能等人的身份,是不可能主动找史明等人喝酒的。
一场大胜,不仅巢湖那边恨铁墨,就连成基命等人也恨铁墨,这么快就打垮了巢湖兵马,朝廷想借机削弱晋北军的梦想岂不是破灭了?各方反应不一,铁督师则琢磨着别的事情呢。
八月十七,一辆马车驶入西华县,当夜,一个绿衫女子悄悄地进了县衙,书房里,铁墨把玩着一瓶最新出产的香水,眼睛却一直盯着旁边娇滴滴的俏丫头。
今日芷兰一身翠绿纱衫,看上去薄薄的,将那玲珑身段衬托的甚是妖娆,“咳咳,丫头,你今个来,是勾搭本督师的呢,还是勾搭西门风的呢?”
听铁督师不着四六的话,芷兰小脸俏红,瞪着杏眼怒道,“督师,你说甚子呢,是...兹事体大嘛...怕督师有所疏漏,婢子才来瞧瞧的,才不是来勾搭...看督师的呢。”
“嘿嘿,本督师胡说,你猜胡说呢,不就是杀个西门风么?难道你杀人的本事比本督师还厉害喽?想要勾搭本督师就说嘛,反正大娘子都嫁过来了,还能生你气?”
铁督师说话太直白了,饶是芷兰脸皮有点厚,也经受不住的,红着脸跺跺脚跑了出去,“督师,不理你了,老是逗弄婢子!”
看着消失的靓影,铁墨暗自摇头,有啥不好意思嘛,还不是早晚的事?不过,芷兰这不急,西门风那边可要抓紧下喽,到底该用啥理由灭了西门风呢?
西门风在西华乃至开封府都很有影响力,像他这种大商人,要干掉他得要个充足的理由才行,否则落得个剿灭府上,私吞家财的名声,这以后想让大户们做事可就难了。当然,最好的理由就是西门风勾连巢湖,意图谋反,不过西门风这小子太过精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难道要伪造证据,栽赃嫁祸?
摸着额头,敲敲脑门,突然间,铁墨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听说西门风经常去那倚翠楼?嘿嘿,正好徐美菱也在,好好谋划一下,也不是没希望。
西华楼里,正在开心喝酒的西门风突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真是怪哉,这暖阳八月的,怎么就打寒颤了呢?
话说这西门风为人,只有两个爱好,一好钱,二好淫,家中妻妾众多,偏偏喜欢外边彩旗飘飘的感觉。这不,最近又迷上了南街的小寡妇孟文月。
孟文月本是南街绸缎商人杨高的婆娘,长得是肌肤白如雪,眼儿媚媚,一张香腮脸似要滴出水来。孟文月本就家境殷实,再加上杨高财帛不少,这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可惜杨高福薄,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结果没享受几个月就暴病而亡。
如今距离杨高死去仅有三个月而已,西门风就开始打起了孟文月的主意,一则是贪恋孟文月的美貌,二则是念着孟文月手中的财帛以及绸缎生意。莫看西门风生意铺的很大,在京东路吃得很开,可内里也是空得很,最近要与大名府富商张民较劲,可是需要不少钱财呢,这些钱就着落在了孟文月身上。
本来西门风打算过俩月便托媒婆薛嫂以及王干娘轮番去孟文月那聒噪一番的,也好说的孟小娘子从了他西门风,按说一切如常的,可西门风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人跟他抢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