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宴,是整个天阙最热闹的时候。
宴会前一晚下了雪,挂着灯笼的树上落满雪花,银装素裹,万树梨花开。
景织站在一棵树下,看树梢垂落,掩映在雪与月之间的灯笼被压得摇摇欲坠,她伸手扶住灯笼,想拂掉上面的雪花。
指尖刚碰到纸糊的面子,灯笼上画着的白猫忽然动了。
它站起身,前肢挠地,伸了个拦腰,用力甩动身上的白毛——灯笼跟着扭动两下,抖落身上的雪。
白猫眨巴着碧莹莹的眸子,低头蹭景织的手心。
好可爱呀,这个灯笼小妖怪。景织拍拍灯笼,正向把它从树上取下来,忽然感到小腿脚踝处微微一痛,低头,就看到白狐张嘴咬在她的脚踝上。
景织:“……”
想起自己对他的成诺,景织心虚地松开灯控,俯身抱起自家爱吃醋的狐狸精,道:“你咬我做什么?”
却言冷哼:“不提醒一下你,我怕你又要带个小妖精回家。”
景织愈发心虚:“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就是。”却言用尾巴打她腿。
被不痛不痒地打了两下,景织无视他的尾巴,道:“我看到那些灯笼,想起了一些事。”
白狐趴在她肩膀上,问道:“什么事?”
“以前,你带我看过这样的灯笼。不过那是在夏天,现在是在冬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天阙的冬天,见到雪后的天阙。”
“你在做梦吧?”白狐龇牙,“我什么时候带你看过灯笼?”
你这个臭直男!景织抱紧他,报复性地狠狠捏了下他的尾巴根。
被触碰到敏感处,白狐炸毛,耷拉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了女孩的名字:“景织!”
景织悠然反问:“怎样?”
狐狸奈何不了她,只能用她的脖子磨牙。
“你这狐狸……”原来少年时就喜欢用别人的脖子磨牙。
刚到天阙,景渊和蓝晴枝便被天阙之主邀请去了木屋。
景织被留在外面,她无聊,便带着狐狸四处晃悠。
千年前的天阙和千年后没什么区别,连古树都是参天避日的茂密,树上建着木屋,倒是比千年后看起来新鲜些。
景织抱着却言在木屋下转悠,忽然听到一声狐鸣,她转头。就看到火红的一团在古树的枝干上狂奔,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过来。
景织脱口道:“什么东西?”
却言皱眉,在火红撞上他们之前,一跃而下,啪叽一爪子把红狐掀翻在地,稳稳地落在他身上。
“嗷!”红狐嚎了一嗓子,挣扎,“小白!你这个混账东西,一出门就这么久,连个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这谁啊?”
认出彧宿,景织装作不认识。
她抱起自家狐狸,让却言趴在她肩膀上,又伸手拎着红狐脖颈上的毛把他提起来。
“你是谁?你认识我家却言?”
小姑娘看起来软萌无害,可被她抓着脖颈,彧宿一时间竟挣脱不了。
他挥舞着四肢,怒道:“臭丫头!快松手!你家却言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对却言这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