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朗听闻野火失窃,半天没说话。
青元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可究竟是谁下的手呢?难不成是泽德广自己把佩剑藏起来了?”
青朗摇摇头:“现在最不希望野火失窃的,怕就是泽德广本人了。这样一来,泽氏便是跳进龙池也洗不清了。本来对谢氏的指证和谢念慈的死,就已经让人足够怀疑泽氏了,这下连家主佩剑都能弄丢,不仅没能洗清嫌疑,反而有扰乱视听、贼喊捉贼之嫌。泽德广断然不会这样愚蠢。”
就算泽德广愚蠢,还有冷月寒这个聪明人呢,怎么会不拦着?
“那会是谁呢?难不成雪千影自己动手?”
青朗一早把这个答案给否定了,见义父这样问,便解释道:“无常元君伤得很重,虽然对外声称只需将养,但我今日特意去看了,没个三五天下不来床,更别说出门偷东西。泽氏的内卫也不是摆着好看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两位老祖宗,他们今日也是亲见了的。”
青元自然相信儿子,可这个偷剑的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青朗将绾氏也排除在外了。今天擂台上绾宁那一番言辞,显然是不知情的。若是回去之后绾筠如实相告,绾宁倒也能想出这个办法。只是他更愿意相信,绾筠为人,是不会对女儿说实话的。
还有谁?
洪立华?以洪涞今天在擂台上的态度,显然更倾向于明哲保身,蹚这摊浑水做什么?
修齐?倒是不无可能。只是他今天已经闹出了这么多事情,现在静观事态发展才是上谋。而且对比莫氏暗卫和泽氏内卫的实力,若要追求把握,非得莫雪歌亲自动手才行——这风险未免太大了些吧?
莲英?这个最有可能,但若是莲英想要动手,绝不会是临时起意,应该会提前告诉自己,既然他没提,青朗相信他就不会去做。
如果今日公审的那几个血族遗孤真是从谢氏逃出来的,或许还有博山遗族动手的可能。但那几个是修齐搞出来的,也就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了。
这样盘算下来,青朗也猜不出究竟是动的手了。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与青氏不相干。青朗请义父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不要插手。
青元点点头:“我只担心,现在有人太过针对泽氏,却并不知道当年详情。万一泽德广抱定同归于尽的心思,将我们一股脑全都抖落出去,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青朗不以为然:“陈年旧事的参与者们,如今都个个身居高位,举足轻重。就算泽德广全都抖出来,又有谁愿意为一群死人同时与中原三大世家为敌呢。”
说着,青朗不由得叹了口气:“欺软怕硬,弱肉强食,乃是人之本性。父亲你今日也看到了,泽氏的嫌疑这样大,泽德广假做避嫌,众世家与仙修们便闭口不言了。这要是换个小世家,哪怕是曹氏、公孙氏那样主政一州的世家,怕也当场就会被监禁查封。”
“所以,我儿啊,”青元搂着青朗,拍了怕他的手,“不论到什么时候,实力总是第一位的。不论世家还是个人。”
青朗也感慨地点了点头。
雪千影披着衣裳靠坐在床榻上,身边坐着一脸阴沉的夜小楼,两个人看着手捧“赃物”野火跪在地上的尹老板,简直莫名其妙。
“尹老板,我自问最近没有招惹你们。你们怎么又来招惹我了?还有,这剑是怎么回事?”雪千影揉着眉心。今日本就睡得多,又被尹老板这么一刺激,难免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