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的声音在雪千影和夜小楼身后不远处不停的问答。两人听了,回头看去,只见几个身着绾氏服色的年轻弟子,围着一个服色华贵但模样却很年轻的姑娘家,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姑娘很是耐心的解释着,知道的就照实说,不知道的也不会瞎编。
雪千影和夜小楼对视一眼,这位服色华贵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纤细的长剑,剑鞘包金,剑首雕刻成了灵芝如意的形状,镶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宝石。
这把剑名字叫做沉光,是上古名剑之一,何人所制已经不得而知。沉光二字为剑身所刻,但是否是制剑之人或是原本主人的名讳,就不得而知了。仙尊昔年曾经收藏过这把剑,便以此二字为剑名。后来几经辗转,终为绾氏所得。又经由绾氏长辈之手,赠予了绾宁。
“我当是何人如此循循善诱,言简意赅,原来是绾二小姐,失敬了。”夜小楼叉手为礼,雪千影在他身后没有开口,只是跟着欠了欠身。
绾宁笑着回礼:“就觉得是二位,没敢攀谈,家中弟妹聒噪,惊扰了二位,实在抱歉。”
雪千影笑着对几个绾氏的少年子弟道:“绾二小姐的猜测没错,仙尊十分喜爱昙花,更时常以昙花自比,坚信刹那而隽永远胜于长久却平庸。昔年他游历至此,观此山形走势,与他所钟爱的昙花十分相似,便以昙花为此地命名,寓意仙修登台的瞬间光芒,映入观者眼中,便已成隽永。”
几个绾氏的孩子互相看了看,又瞥了一眼自家大姐姐,纷纷躬身行礼,谢过无常元君的赐教。
雪千影摆摆手,表示不必放在心上,绾宁放开弟弟妹妹让他们去玩,自己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看着雪千影和夜小楼:“二位真是好兴致,浑然不觉已经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还这般四处招摇。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艺高人胆大!”
雪千影笑了笑,没说话。夜小楼却道:“我怎么听说,无数世家欲效法我二人成全有情儿女呢?绾二小姐的话,看来也不足为信呀。”
绾宁轻轻一笑,上前两步,插在两人中间,几乎是贴着雪千影的耳朵,但夜小楼也能听得很是清楚:“仙尊还在时,仙门还在时,是不允许元君这样的人登上名仙擂的。”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雪千影偏开头,甚至还不着痕迹的朝旁边退了半步,躲开了绾宁的耳语。
“元君的出身,如今天柱山上尽人皆知。只是我想不明白,元君若是归入仙门序列,统御新仙门皆大欢喜,落到手里的好处,远比做夜氏的主母多得多。人活于世,要么真通透,要么懂权衡。我本以为元君该是后者。如今元君这样选,真是叫人意外。”
“这有什么意外的。绾二小姐难不成没听过那句元州土语,宁舍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呵。”绾宁嗤笑一声,“无常元君,当着明人不必说暗话。情难长久,至宝无价,这道理元君该比我更明白。有情郎若有一日无情,糟糠下堂,难免又是一部悲苦的话本。可这仙主的身份,仙门遗族归拢出来的势力,却是实打实的呀。”
“我还站在这儿呢,绾二小姐就行言语挑拨,这个计谋可不高明,实在配不上绾二小姐的名声呀。”夜小楼冷了脸,描着金边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没等绾宁解释,雪千影笑道:“再强悍的势力,也有被瓦解的一天。仙门如是,世家亦如是,不然如今存世的千年世家为何只剩我莲氏、容氏、莫氏三家?绾二小姐熟读史书,必然懂得这个道理。而且,”
说到这里,雪千影笑得更有深意:“绾二小姐的消息怕是有误。我并非仙门遗族,又何谈统御新仙门?更没什么资格收拢仙门遗族的势力。”
绾宁皱起眉头,一双凤眼盯着雪千影,看了好半天。
难不成这么要紧的事情,陈飒还能说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