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主别来无恙。我当是哪里来的鸟儿叫得这般难听,原来只乌鸦啊。”雪千影假模假式地拱了拱手。
陆英等人,并不知前情,只当“乌鸦”二字是雪千影单纯在骂人。曹玉楼听了,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几乎就要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元君是莲氏的大师姐,纵横北境亦无人敢多说什么。可如今却是连夜氏的事情也要管,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雪千影冷冷一笑,低头整了整衣袖:“曹家主,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不想旁人代我受过。曹氏的船旗乃是被我打掉的。是我与啸云天士试弩时,无心之举。曹家主若是心存不满,大可来找我或者啸云天士讨个说法。”
“无心之举”四个字被雪千影咬得很重,加之脸上冰冷的笑意,浑就一副欺负了你又如何的狂妄神态。无常元君的灵力威压虽然没有铺开,但旁人见了,总觉得她周身冒着寒气,额头上写着大大的“生人勿近”四个字。就连陆英这等高手,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她迁怒似的。
陆英退,周遭很多围在一起看热闹听是非的仙修们也跟着退。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圈内是雪千影和曹玉楼,以及一众不知所措的曹氏子弟。圈外,有些个生怕触怒无常元君或是曹家主招致祸患的仙修们,快步地离开了。
雪千影隐隐觉得好笑,但面上依旧冰冷:“不过我记得,当时在船上,曹家主并无动怒?怎么到了这天柱山上,反而像是个怨妇,处处说个不停?身为一家之主,背后说人坏话,散布谣言,乃至指摘一位成名多年的天士的品性,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雪千影又拱了拱手:“世家少主需要好名声,我这个莲氏首徒却不太看重这些。若是曹家主依旧觉得不忿,大可到我莲氏来讨个说法。我家师父师娘向来为人公允,从不护短,必然会给曹家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莲氏夫妇为人公允这话大家倒是信的,可从不护短?青天白日你雪千影连这种瞎话也说得出来?
谁不知道你无常元君护短的脾气乃是与你那师父师娘一脉相承?
说完这番话,雪千影转身走了。
“原来莲家主正得空?正要前去拜会呢!”陆英顺坡下驴,招呼着自家人,追着雪千影就走了。
其他围观看热闹的各家子弟,也都逃命似的散了。只有曹玉楼和一众曹氏子弟,留在原地,进退两难。
天柱山上流言传播的速度,比上天池水流到下天池里还要快。没等曹玉楼带人回到曹氏营地,整个天柱山上都传遍了,曹玉楼欺软怕硬,搬弄是非,不敢招惹无常元君和啸云天士,却拿夜氏少主的声名作文章。
更有人翻出了此前夜小楼在曹氏守灵时遭遇刺客、双目失明的旧事。大胆猜测曹玉楼如此针对夜少主,乃是因为此前种种皆是曹氏的阴谋暗害,没想到夜小楼如今还能复明,而他曹玉楼气不过找茬罢了。
如此种种,沸反盈天。曹氏中人被人指指点点,几乎都不敢出门。却也无人同情。
泽世光听闻此事也只是笑了笑,一言未发。直到过了午后,才叫心腹送了一瓶伤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