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偷偷地笑着。金悯又低声问了雪千影许多两人床笫间私密的事儿。雪千影虽然难为情,但总归是跟着师娘长大的,倒也没什么说不出口。金悯认真地听了,又嘱咐了不少体己话。
师徒俩越说声音越小,厅堂外渐渐听不着了。站在月色下的莲威看着战战兢兢的夜小楼,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心里却是想笑。
夜小楼早就来了,莲康已经歇下,夜小楼将夜一宁的名帖交给负责侍奉莲康的一个莲氏子弟,在门口拜了拜,便随莲芙回转到正院来。前脚刚踏进院门,后脚恰好听见金悯那句爆喝。莲芙极少见娘亲如此发火,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正巧莲威出来,看着自家乖女儿纠结,便教她先去休息。
莲芙指了指夜小楼,莲威点点头叫女儿放心。可等莲芙走了之后,莲威就再也没有好脸色了。
夫妻连心,莲威自然猜到金悯发飙是为了什么。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夜小楼,直看得夜小楼发毛,也只换来清泉天士一声冷哼。
夜小楼自觉没有做什么惹怒莲氏夫妇的事情,还算泰然自若,直到听见金悯那句“无名无分就敢爬床,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整个人瞬间窘迫起来,羞红从眼角眉梢一直爬到了脖根儿。
翁婿二人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听着里面偶尔传来金悯和雪千影的声音。金悯那一句只求你安稳快活,当真说到了夜小楼的心里。感念金夫人的信任,更为自己能得到雪千影家人的认可而欢喜,夜小楼一时间眼角湿润,握了握拳头,忍不住回身去看厅堂。他现在很想见雪千影,如果莲威放他进去,他还想给金悯磕个头。
莲威见他如此,亦有些动容。徒儿看上的人,怎么会不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但一想到这坏小子没名没分地就把自家乖徒儿拐上了床,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大概这就是老父亲的必经之路吧。
规矩做到三分就够了,再多,怕是自家徒儿要心疼。莲威心中如此叹息,眉宇间好不容易积攒的三分怒气也渐渐散去。
夜小楼见状心中暗喜,少年人欢喜起来,总有几分不管不顾,一时没忍住,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但又很快憋了回去。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趟竟然有些陪雪千影归宁的意味。但夜小楼心里也明白,自己在莲氏夫妇门前做规矩,总好过雪千影被困在夜云台。甚至他规矩做得越多,夜氏中人就越不能为难雪千影。
月色凉润,二人就那么站着,直到厅堂里面没有动静了。
“今日太晚了,我和阿悯就不见你了。山路难行,放你回去雪儿难免担心。去她那里将就一晚,明日用过早膳再走吧。”
夜小楼连忙点头应下,又害怕自己不够稳重惹岳丈大人不高兴,端正地一揖到底,口中乖巧的称着是。
莲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踟蹰半晌,还是说道:“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情要节制。深更半夜,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就算我莲氏中人不好说闲话,你总要顾及雪儿的颜面。”
夜小楼再次躬身称是。莲威转身进了厅堂,不多时,雪千影就被放了出来。
夜小楼欢喜地上前两步,牵了她的手,两人一路晃晃荡荡,回去了专门为雪千影准备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