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老人家年纪不算大,好歹也是个高手吧,这种为了取胜不择手段的打法,还真是头一次见!”夜一宁冷笑两声:“是,不算是一招鲜,毕竟每次露出的破绽和要害都不一样。可故意引我去攻这种把戏,玩个一两次就够了吧?倒是会算,若我中计,便落得一个我死她伤的哀胜;若我不中计,便要与她继续纠缠,打到海枯石烂也还是难解难分——果然是求!胜!心!切!”
“茕茕修得就是这杀伐剑意,自然是一心想要取人性命的。不然无论北境还是北海,哪有她无常元君今日的威名?”夜小楼笑着将帕子递给雪千影擦汗,又转身看着自家张着大嘴快要吃人的叔叔,也递了一方毛巾过去。
夜一宁瞪了侄子一眼,不满地叫道:“是是是,你家无常元君杀伐决断挥斥方遒,是我老人家拎不清了。”
“那是,我家茕茕嘛。”夜小楼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着实令人牙酸。
雪千影看着叔侄俩斗嘴,还是第一次察觉夜小楼说话也这么气人。又望了修正一眼,觉得应是近墨者黑。
“不过你小小年纪,对剑招便有这番领悟,着实令人惊叹。”夜一宁跟侄子闹够了,正色对雪千影道。
他手中萧萧并没有收,而是挽了个剑花,学着雪千影之前的招式,连出数剑,继而又点评道:“你出招又快又含糊,但准头却极佳,即便是中间改换剑势,也能做到招招到位式式通达,这很难得。小楼的悟性和出剑速度并不亚于你,但若是如你这般混淆剑招去用,怕是就会失了准头。”
夜小楼在一旁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在随莲英参悟流水剑意之时,就注意到了。故而雪千影的路数虽然威力巨大,但并不适合他来用。
归根到底,夜小楼用得是长柄剑,剑身短而促,走得还是凝滞钝锋的路子,一招一式,越发清晰了威力才能提升上来。
“而且你能完全克制住自身所修剑意,这更是难得。”夜一宁虽说是指点晚辈,但并不托大,也能正视自身不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萧萧,“我虽能压制修为,却无法压制剑意,这一桩上,我比你不如。”
雪千影微微一恓,连忙解释道,并非她能够压制自己的杀气,而是这把剑,乃是雪靥所赠,到了自己手上之后,几乎就没怎么沾过血,杀气一说,自然无从谈起。
“原来如此,那你惯常是用伞?你们莲氏子弟还修弩的吧?”夜一宁又问道。
雪千影点了点头,拿出挽风踏月,又亮出星轨给他看。
“你这伞不错,鲲骨自身带着萧杀气息,刚好可以遮蔽你自身的杀气——你这伞里,还藏着剑吧?”夜一宁没伸手,只是看了看,便察觉出伞柄处不对劲。
雪千影倒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却没有将剑拔出来:“做这个机关,并非是为了出其不意,反而是为了藏起这把剑,避免麻烦。就不拔给您看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夜一宁点了点头,又瞥了星轨一眼,蹙起眉头,伸手摸了摸,还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啧啧两声:“这东西你太过霸道,你还是少用为妙。”
“叔叔竟然认得这东西?”夜小楼很是诧异,连带雪千影修正夜小婉三人也感到吃惊。
夜一宁摇了摇头:“没见过,但这材料应非三山四海该有之物。而且上面的纹刻……倒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太过霸道,若我没猜错,这东西所能承载的灵力,远超你灵海所容?”夜一宁看着雪千影的神情稍稍一变,就知道自己是说对了,“平日里防身应急用用没关系,但长久下去,有了依赖,恐对修习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