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极为少见的醉酒,被夜小楼扛回到房间里时,还念念有词,说夜小楼不仗义。夜小楼只是笑了笑,帮他脱了外袍和鞋袜,强行捏开嘴塞了一颗解酒丹,又在床头放了清水,以备醉酒的人夜里口渴。
做完这些,夜少主返回自己的房间。一推门,一抹鲜红撞入眼帘。
雪千影已经洗沐完毕,换了寝衣,听见动静,也回眸看向他。
纱制的寝衣,玲珑身段若隐若现。鲜红的颜色,是雪千影平日里几乎不会碰触的色彩,但却将如冰雪雕砌的人,衬出几分俗尘才有的娇媚。
夜小楼站在门口愣了好半天,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寝衣是他送的。当时两人还这么亲密。夜小楼只是碰巧从家里的箱笼里找到这件生母的遗物,摸着像是崭新的。放在一起的还有珍珠夫人和夜一令大婚时的礼服和首饰。
夜少主记得大伯母讲过一段过往,颇有些感慨,便鬼使神差的带在了身上,又鬼使神差的送给了雪千影。只当是个念想,最多只是逗弄。平时自己想想也就罢了,却也从没想过雪千影真的会穿。
而且还穿给他看。
两人虽然只是小小争执,远远算不上是破镜重圆。但雪千影肯放下身段哄他,夜小楼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是他不好,没把话说开让雪千影起了误会,如今却像是雪千影无理取闹似的。这样不好。
可理智已经管不住云齐天士的腿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雪千影的面前。
除了寝衣,雪千影平日里惯戴的首饰,就连不见万物和星轨,也都摘了。唯有脖子上一根金色丝线编成的线绳,上面挂着千叶玉璧。线绳两端还系着两枚金色的荷苞坠子,绕过白皙纤细的脖颈,垂在锁骨上。
“好看吗?”雪千影抬头看着夜小楼。
好像她也不用问,夜小楼的脸上都写着呢。
雪千影垂眸笑道:“你说是你娘亲的遗物,我本想留到你我大婚再穿。可如今看来,那一日怕是遥遥无期,我就先拿出来了……”
夜小楼突然将人按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发,又道让她等自己片刻。
夜小楼钻进了净室。雪千影猜测他八成是要换衣裳,可他俩如今,换个寝衣,也应该不用特意背着吧?
不多时,夜小楼钻了出来。这回轮到雪千影发愣了。
夜小楼也换了寝衣不假,却也是一身大红的颜色。袖口上用哑光的丝线绣着繁复的千叶长生暗纹,领口上却是用金线绣的一排细小的囍字。
“这是……”雪千影看着夜小楼穿红衣的样子,竟然比平日里更俊俏几分。配上眼角的疤,春花秋月,相思万种,风流含情,无外如是。
“我成年的时候,小婶婶给我裁的。”提起柳氏,夜小楼有些伤感,“小婶婶说,不知我几时成婚,她能不能看得到,便按照她家里的习俗,提前替我裁了两套大婚时的寝衣。”
雪千影隐约知道柳氏的故事,知道夜小楼是想念一直待他极好的小婶婶了,踮起脚摸了摸夜小楼的头算是安慰,又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