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潇伯父与清欢今日就走吧。”莲英又道。
“这么仓促?”潇清欢有些意外。
潇铭圭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之前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英儿,我与阿威是过命的交情,两家又一向交好。莲氏如今到处都需要人手和银钱——前者我们不便伸手,但后者,我们潇氏别的没有,几个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谢过潇伯父好意。”莲英恭敬的行礼致谢,实则是拒绝的意思。“方才伯父也说,如今的莲氏,内里只能靠自强,无论是人手还是银钱,都只能也必须靠自己解决,这样才能不辱没莲氏门楣,不至叫人看轻。”
“你先别忙着拒绝。”潇铭圭连忙道:“我又不是白白给你莲氏送钱,我只是借给你。一年一分利,三年不短,五年也不嫌长。莲氏如今的情势,你就不要跟我推辞这些细枝末节了。我们潇氏也没别的能拿出手……”
“伯父,”莲英打断了潇铭圭的话,伸出一根手指:“一年一分利,你家仆役跟主家借钱利息都不止这一点吧?”
“你要是嫌少,乐意多给利钱,我倒是乐意。”潇铭圭抄着手,就差强行给莲英塞钱了。
莲英摆了摆手,指了指天上:“昔年我北境防线被兽人族突破,兽人族南下白鹤城,长驱直入,整个白鹤城几乎成为废墟,莲氏子弟,十不存一,彼时莲氏所遭遇危机,胜过今日千百倍。便是如此,莲氏先祖可曾依靠过外力?若是仰仗旁人,哪怕是潇氏,哪怕只用一个钱,来日旁人再提起莲氏,都要摇头叹息,感慨一声千年莲氏终究骨气不再,甚至还要将莲氏视为旁人附庸。若是如此,我又如何对得起莲氏先祖,如果有脸面去祭拜我躺在那里的父亲?”
潇铭圭叹了口气,莲英这话他并不意外,甚至多少还有些欣慰:“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罢了罢了,是我不该提,我的不是。”
“伯父言重了。”莲英笑了笑:“论私情,您是父亲的好友,是看着我长大的伯父,我与清欢情同手足。但论公,您是家主,我如今也是家主,潇氏与莲氏同在十大世家之列。咱们两家,情分上可以辈辈相交,但利益上,少一分牵扯将来反而更多一分好处。不仅是莲氏的好处,对潇氏亦有好处。”
潇铭圭拍了拍莲英的肩膀:“好好好。有英儿如此英主,莲氏必然再续千年荣光。阿威在天之灵,也必然以你为荣。”
潇铭圭带着潇清欢走了,叮嘱莲英不必亲送。不然一旦开了这个头,但凡是个家主告辞他都要折腾一番,实在是费而不惠。莲英自然也领下潇铭圭的好意,吩咐尹默安排人手,将潇氏父子送出白鹤再回来复命。
送走了潇铭圭和潇清欢,莲芊正好赶来,问莲英特意找来自己所为何事。
莲英道:“你随齐家姑姑去鳞州走一遭,帮我带一封书信给朗公子。”
莲芊很机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英堂兄放心,我保证背过所有人,不叫他们发现。”
莲英笑着摸了摸莲芊的头,对着她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