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英在潇铭圭的胳膊上按了按,潇铭圭虽然心中疑惑甚重,却也还是按下心思,静观其变。
“绾少主,”莲英又对绾宜欠了欠身,“潇伯伯向来是个直肠子,又心疼我这个异姓侄儿,还请您不要与他在言语上计较。”
绾宜张了张嘴,瞬间语塞。莲英这样放低姿态,还让她怎么激怒对方?
但绾宜的脑子转得很快,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眼珠一转,也露出和善的笑意,先是对潇铭圭表达歉意,直说是自己不懂事,还请潇家主看在她为自家死难者悲痛的份儿上,原谅自己这一次。
伸手不打笑脸人。潇铭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计较。但还是警告绾宜,适可而止,不要欺负莲氏没有长辈。
绾宜笑着应了一声是,又对莲英欠了欠身:“莲少主悲悯宽厚,必然能够体恤我的苦处。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去元州路远,我所率之中也有不少伤员需要照顾,实在无暇护送亡者返回元州。莲少主不如好人做到底,帮我把绾氏亡者的尸骸送回去吧。”
这显然是得寸进尺了。
潇铭圭怒道:“绾少主,我刚刚警告你要适可而止,你……”
绾宜笑得人畜无害:“潇家主,您是潇氏的家主,却要做莲氏的主,未免手也伸得太长了吧?等莲少主说了不答应,您在替他出头不迟!”
绾宜将“替他”两个字咬得极重,除了将莲英一军,自然也有挑拨两家关系的意思。
“你!”潇铭圭果然暴怒不已。却被莲英拉着手臂,拦在了身后。自己则抬头对绾宜道:“绾少主所请,也不算是过分。这样吧,运送棺椁,走陆路实在太过缓慢,如今天气又热了。不如我征调一些船只,经由水路,将绾氏死难者的棺椁护送回去,稳妥又安全。绾少主看这样可好?”
莲英退让至此,绾宜被惊得瞠目结舌,瘪了瘪嘴,实在没有别的话说,只好点了点头,称赞莲英豁达通透,悲天悯人。
莲英态度极为诚恳:“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绾少主也不必等在这里,可以先行返回元州去了。待我所派船队出发,再行传书通知绾少主安排接应。”
绾宜见莲英犹如一团棉花似的,叫她实在无从发力。一番交锋之下,自己没能占到半点便宜不说,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咄咄逼人。既然目的无法达成,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容易暴露,于是敷衍地欠身行礼,准备离开。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朝人群之中望了望:“莲少主,怎不见你家师姐无常元君?”
莲英双眸一暗,声音也不似方才清亮:“双亲过世,师姐悲痛之下,难免伤身,再加上之前被陈飒设计围杀,伤势未愈。如今正着人好生照顾调养,实在不便出来待客——绾少主的问候,在下会帮忙带到的。”
绾宜心中生疑,但莲英所说又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只能点了点头,说了两句客套话,带人走了。
见绾宜终于肯离去,莲氏子弟并长州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