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台正经的午宴已经结束,很多客人已经离开,但还有些要都徘徊几日才走。夜一行少不得还要去应酬,送走了莲威金悯夫妇之后便没有回来。
夜小城将几个一直被看管的护卫和仆役也都放了回去。但还是安排了心腹日夜监视。之后也去帮着父亲忙活琐事去了。
房间里于是只剩下了夜一平、夜小楼和夜小婉,以及雪千影这个外人。
“小轩今日,似乎不太正常。”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小婉突然开口,“比平时谦逊稳重太多,说话也文绉绉的,全不似平日里三句不到就要叱骂旁人。”
“我还是觉得,小轩的嫌疑最大。”夜小楼也道,“一是他今日态度实在不寻常。二是检查器具这里,实在说不通。”
“他敢拿玉佩出来自证,看似磊落,实则刻意。”夜小楼又道,“而且,若真是他,敢拿这预配出来,就证明应该不是今日动手,甚至不是亲自动手。但无论何人动手,如何动手,溯回术看不到,就很奇怪。以小轩的修为,就算知道你在这里,也不可能避得开溯回术。”
夜一平听了三个孩子的话,指使夜小楼,找个心腹,去看着夜小轩,这几日无论他接触何人,统统报来并彻查。如果他真是指使旁人动手,事后的承诺总要兑现,这样一来至少两人就要有接触。夜小轩能够滴水不漏,旁人就未必了。
而他们这边,关键还是要解决投毒的手段和时机。
雪千影道:“茶房那边,验过毒了吗?”
“家中的医师去查验过了,除了倒在茶盏里的这一杯,并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毒。而且因为行礼的缘故,用来煮水烹茶的器具全都是银质的,若有毒,一下子就会发觉,根本等不到这盏茶杯端上来。”夜小楼笃定地说道。言外之意,这毒应该就是被下在茶盏里的。
雪千影挠挠头。在等待夜小轩到来的时间里,她对金盏重新施展了溯回术,从夜小婉接过茶盏奉给夜一平,一直溯回到茶盏被金匠敲制出来——这是族人为了讨好夜一平特意命人新制的,直到仪典前两日才制出来,总共也没有多久。可就在这前后三天不到的时间里,雪千影没有看到过任何人曾向茶盏内投毒,那这个毒是几时投进去的呢?
“九哥,金匠那边你和大哥派人去查过了吗?”夜小婉问道。
夜小楼点点头:“大哥派心腹去查过。这只金盏经手的老金匠和两个帮忙的伙计,都是夜氏家养的,年纪最小的一个还是在夜氏出生的,家人亲眷也全都在夜氏,都是信得过的人。再者,”
夜小楼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千叶玲珑金玉环佩上纯金的银杏叶:“纯金最是质密,想要在材料上下毒绝无可能。而且茶盏从工匠制成,到送入茶房,再到今日行礼,期间清洗不下十次——家中的医师说过,隐血草之毒,最是易溶。如果是工匠投毒,根本等不到今日行礼,就被冲洗干净了。”
说到这里,雪千影灵光一闪,对夜小楼道:“你派人去问问那几个仆役,在奉茶的茶盏端走之后,茶房里有什么东西被清洗或是焚烧过吗?”
夜小楼叫来一个心腹,命他前去问话。更叮嘱每个仆役和护卫都要单独询问。不多时,心腹归来禀告,说茶盏端出之后,除了两个负责看门的护卫,其他人都跟着跑出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