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复沐也颇有些心事重重。
虽然说,他对于太子之位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但他到底是嫡长子,天然的继承人,怎么会落选呢?
难道父皇想要选贤不成?
与母后对视了一眼,忧虑暴露无疑。
这位掌控后宫十几年的皇后,则不动声色地说道:“去吧,该是你的,怎么也逃不过。”
与皇帝同床共枕十几年,她自料自己猜中了皇帝心思,但如今仍旧措手不及。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之事?
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母后,孩儿去了!”李复沐点点头,毅然决然而去,面色平淡,看不出一丝的心事。
作为皇子,这点城府还是要有的。
而目送儿子离去,周颖儿微微皱着眉头,又摸了摸肚子,看着渐渐鼓起,轻声呢喃道:“这个位置,终究是逃不过的……”新笔趣阁
皇宫中这点动静,根本就瞒不过紫宸殿附近的政事堂。
宰相们则颇有耳闻。
一时间,各个忧心忡忡。
“圣心难测!”
孙钊不由得念叨道,尤其是听说皇七子也在其列,他就眉头微皱,好久不曾舒缓。
王溥则是作为传统的文人,对于传统根深蒂固,他听到皇七子,声音沉重:“东宫正位,关乎国之根本,多年来虚设,民心难安啊!”
“为了大唐,在下不惜此身,只能冒死进谏!”
瞧着场面越发的凝重,赵普虽然也是皱眉头,但他不由得轻声道:
“陛下英明神武,明照万里,自然对此清楚明白,咱们还是沉着应对,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再等也不迟。”
“话虽如此——”
邓斌眯着眼睛,说道:“大唐复立十余载,着实不易,国本不容有失,咱们位列宰相,百官之首,还是须以秉持宰相之责才是。”
这话,众人都同意。
说实在的,对于皇帝这种虚设东宫的举措,那么多年以来,他们这些宰相,早就不满了。
要不是皇子们大多没加冠成年,尤其是皇七子才十来岁,稚嫩无比,他们早就去谏言了,哪怕面对皇帝的至高无上权威。
后堂官们,一个个翰林出身,面对宰相们如此郑重其事的讨论,他们一个个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
毕竟,这是东宫之争,涉及到极为敏感的政治,他们甚至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参与了。
当然,他们更不知道,这番话本就是宰相们有意让他们听取的。
就是想要通过他们,间接的表达对东宫虚旷的不满。
皇宫中,基本是每个妃嫔,皇子之后,都有外朝的背景。
如端妃钱氏,乃是淮海郡王钱弘俶之女,大小高氏,乃是荆侯之妹……
所以,后宫虽然与外朝,基本隔绝,但后宫的形势,依旧能够影响到外朝。
荆侯高继冲,如今年三十有一。
南平国覆灭时,其叔父高保勗投降朝廷,从而受封荆国公,荆又是楚的同义,可以说,这个爵位,是非常尊贵的。
而高保勗没两年,就纵欲过度而亡,临死前,把爵位还给了自己兄长高保融之长子,高继冲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