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率宾府,早已经步入了秋日,凉风习习,城墙上满是血腥味,直呛鼻子。
不远处,红色的巨大落日,在天边徘徊,天空中的火烧云,仿佛是血液一般鲜红,令人感慨万千。
李致远就这般屹立在墙头,身上着着一件袍衫,虽然他体格健壮,但仍旧被这冷风吹拂得难受。
“这鬼地方,才申时三刻,就快天黑了,留那么长时间睡觉干嘛!”
骂骂咧咧地说道,李致远转过头,下了城墙,狭窄的街道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碎肉和血液,他不以为意,对于紧闭门窗的房屋,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回到了城主府。
从五六月开始,他就从安边府开始试探,先将治所迁移到了定理城,然后不断的派遣探子巡查打探。
随即,得到金山、济州岛的援助后,在七月末,他带领两千骑兵,三千步兵,一鼓作气,直接攻打率宾府。
渤海人筑城而居多年,早就习惯了守城,所以这一次比夺取安边府还要困难,耗费了数日功夫,拼杀,才堪堪拿下。
因此,死伤的兵卒,约莫千人,所以是士兵已经精疲力尽,再也难以进军了。
所以,李致远虽然得陇望蜀,想一举拿下龙泉府,灭亡渤海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兵马使,少府寺传来命令,要求咱们停止进攻!”一旁的文书,连忙拿着后方传来的信件,汇报道。
“就算不来信,我也攻不了,兵力不足啊!”
李致远叹了口气,拿过书信一瞧,印章没错,只是除了停止进军的命令外,还要求他筑城,在一处半岛港湾之地,名字都取好了叫海参崴。
“少府寺这是搞什么鬼?”李致远颇为疑惑:“现成的定理府和率宾府不用,还耗费大力气来造城,真是搞不懂!”
“至于让渤海国朝贡,怕是还更有可能一些!”
这些命令若不是少府寺传来,还加盖了皇帝的印玺,他早就开骂,乱七八糟的玩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造城,后果极其恶劣,你哪知晓那里有水有田,不然就坐吃山空。
不过优点还是有的,至少靠海,可以运转不少的粮食。
“派人去按照这个地界去找,以后咱们得搬到那里去了!”
李致远摇摇头,虽然说山高皇帝远,但他可不敢恶了少府寺和皇帝,毕竟黑水都护府还要靠金山、济州的粮食来供养呢!
“兵马使,渤海国的使臣求见!”这时,突然亲兵来报。
“让他进来——”真是送上门来了,李致远连忙说道。
随即,一个穿着裘衣,披散着长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羊膻味,左手抱胸,弯腰行礼道:“渤海国使臣孙参,见过李都督!”
“你认错了,某不是都督,不过是兵马使罢了!”李致远摆摆手,随口说道:“不知贵使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某国主派我问询,贵国为何无故侵占我国领土,难道这是要开战吗?”
“渤海国虽小,但却百万之众,兵虽弱,但却有三十万,若果真开战,渤海国绝对会不惜一战!”
渤海国特使语气倒是强硬,丝毫不落下风,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李致远叹了口气,等着他的话语。
李致远闻言,突兀地就笑了,言道:“贵国有三十万兵卒不假,但大部分却在扶余府,长岭府,鸭绿府一带吧,若是调兵东来,怕是契丹人做梦也会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