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神京城外的崇明园中。
太子殿下问遍身边人,自叹又自恼。
骂两声,害了两个御医供奉。
才消气。
一人回话:“殿下真信了那贾蓉的话?”
“不信又如何?”不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奢求贾蓉那里出一个救小命纯阳的方法。
那人又道:“小清凉山里虽然让他逃得一命,可他去了漠北,只需与漠北……”
“闭嘴。”太子大喝一声。且不说现在唯一治疗伤处的希望是在贾蓉的身上,真要漠北闹事害了贾蓉。只怕不需父皇的出手,文武百官都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了。
俗话说可一不可二,可内不可外。
联通漠北一位王族,他能做到。可是要一个漠北王爷去害贾蓉的性命,他没那么傻,除非自己不想当皇帝了。
“漠北一事,莫要插手。抓着时间联络十三叔的门生,只待十三爷一薨,那些人顺者昌逆者亡。”
“王府还有一个娘娘了。”
“太后、皇后亦不能干政,何况一个王妃。”太子殿下再次强调一遍,“不得对贾蓉出手,反而需护着他。另外仇及衡与贾雨村二人,寻个机会害他们一桩大罪。”
崇明园里两人暗算着大事。
宁国府里的蓉大爷却想着小事。
衣……衣裳?
蓉大爷的思维都因王熙凤的这一句话给凝固冻结了。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什么比基尼,什么职业装,什么嫁衣、诰命服……
忍不住舔了舔双唇,剑眉下的星目显出如狼一般的眼神。
“瞧你这呆样子,跟没见过市面的野牛一样。”身着贴身旗袍的王熙凤飞来一媚眼,她那别具特色的丹凤眼抛媚时,竟如一个勾人心魄的魅惑狐狸精。
耳边再响着凤狐狸的轻轻气声:“不拉开后的幔帐瞧瞧?你家大奶奶说不得还在扣肩上的盘扣了。”
肩上?盘扣?
蓉大爷眸中神光大亮,岂不是可卿这会是半敞露着肩膀坐在床上?穿一身紧身的旗袍敞露雪肩坐那里啊。
咽了咽口水。
虽然秦可卿、王熙凤二人与他已是老夫老妻,可是夜里素来都是单在某一个院子房中度夜的。所谓王不见王,他从来还没试过两位奶奶一同度夜了。
这些年可卿愈发端庄,王熙凤虽同蓉大爷夜中荡漾,却也皆是身边丫鬟服侍两人同欢乐。往日里在凤姐儿房里,平儿或林红玉受累一旁伺候;可卿房里时,多是瑞珠、宝珠、香菱或其他小丫鬟在身边伺候。
欢乐是大爷与奶奶两人的。
今夜,齐国人有福。
蓉大爷轻声道:“好凤姐儿,今晚你们作弄什么?”.CoM
“能有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大爷。”王熙凤娇嗔着抬起下巴,侧着脸面用媚色丹凤眼瞧蓉大爷。细声道:“你们家奶奶担心你这次去了漠北被漠北的姑娘勾去了魂,怕你带几个蒙古女人回来,更担心你去了恰克图拐一批厄罗斯的红毛罗刹女。”
额……
自己在她们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诽谤,绝对的诽谤。
蓉大爷才不喜欢什么红毛罗刹女。不过漠北蒙古……她们生在马背上,身材一定很好,浑身都很有劲吧。
“就知你有邪念。咱们东府以后被女人挤满了。”王熙凤压着本张扬的本性,娇媚轻嗔一声。“红毛罗刹女可不能进东府,作丫鬟都不成。”
这妮子说话语气是在学秦可卿了,偏又学不像,不可避免地带上她的本性一点尖酸。
不过在蓉哥儿看来,这样也别有风趣。
心里又疑惑着,王熙凤既然素装清纯扮可卿,那么可卿会不会是艳彩辉煌扮凤姐儿?
两人角色交换,真有那么点意思。他还没见过可卿尖酸跋扈的样子了。
“这时间说往后的事情作甚。”蓉大爷眼光上下一瞥,注视着凳上白亮亮的腿儿,那里有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这世界里,哪有露腿的。便是深闺夜趣里,女人要么衣裳全落,要么羞着躲在衾子下。
这种半露不露的风情,蓉大爷许久未见着了。
想念。
想念一切。
手随着想念探索。
王熙凤娇娇地侧一下身子,并拢双膝。飞一个魅惑众生的白眼,“你家奶奶求了我许久,我才肯过来送你这最难忘的一夜。当下,你连那妮子都没见着……嗯……别冷落了她……”
“好凤儿计算怎么过今晚?”
“唤我姑姑,好久没听你这么称呼了。”
“姑姑,凤姑姑。”
“嗯……”王熙凤身子渐软,装扮的清纯模样渐渐崩塌,显露出王熙凤自己本来的媚色。“莫作弄了,往后便瞧去吧。咱们先伺候你家的奶奶。”
躲在一隅的秦可卿此刻脸色羞红。房间里凤辣子与大爷说的话,她听了完全。听着凤辣子说的,心里又气又臊。
哪里是自己求她过来的。
明明是这辣子想着大爷过几日就要去漠北了,怕大爷担心自己与凤辣子在东府相处不合,又想着给大爷一个难忘的惊喜夜晚。
才合谋计算了这一夜。
说是合谋,更多的都是她听凤辣子的。
瞧着自己身上衣裳,也是从凤辣子拿来改的。那妖精还让自己敞着右襟不扣,实在难为情,臊死个人了。
听得外边忽然没了声音,蓉大奶奶秦氏侧着脸计算从床上幔帐缝隙里偷看。
才低头过去,便见幔帐被掀起一角,钻进一个人来。
两人面对面愣神。
蓉大爷只瞧得幔帐内坐着一个身着石青色金线刻丝紧身旗袍的女人,这袍子明显是特意改的。开叉高,裙襟短,坐在那里的人脸上羞臊手脚不知往哪里遮挡。
“可儿……”
蓉大爷蹲在床边,认真细致的欣赏。
秦可卿清纯娇弱的脸蛋上显露一丝厉色,啐道:“哪个要你进来的,没一点规矩的混账玩意。”
蓉大爷一愣。
再看可卿说完这话,脸色刷的一下从绯红变成了血红色。低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