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差点被冻死,这妮子也不知道快一点。果然,作这种活的,还得要平儿、瑞珠她们这样的老手来。
嗯,香菱也不差。现在这妮子比别的人懂得更多了,最好的还是香菱。
怀念啊。
我是不是漏了某个人,好像是漏了一个笨笨的小丫头。
蓉大爷突然沉思起来,陷入回忆之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力道可合适?”后面传来温柔的咨询声。蓉哥儿才发现自己的左右肩膀上分别停着一只玉手,轻轻捏着。
“正好。”
人与人的手是不一样的。王熙凤的手,和平儿、瑞珠、香菱的格外不同。虽白嫩如玉却没什么力气,加上笨拙的动作,感觉不像是再捏肩膀。
这妮子不会真有什么阴谋诡计罢。
然而事实证明是蓉大爷想多了,王熙凤头戴着精致的首饰,身着华丽的衣裳,整个人恰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妃仙子。
偏在他身边伺候,目光专注地做着这样的事情。
动作虽笨拙,神态却也极其的认真。
蓉哥儿心软了,酥了。这妮子是真的会,太会了。他轻轻抓住凤姐儿的手,唤道:“谢谢凤儿姑姑。”
“呸,谁是你姑姑。”王熙凤忍不住嗔到。心底埋怨着这不解风情的混账,好端端的什么不能叫,偏叫起姑姑来。
这样的场合适宜吗?
只是想着想着,凤姐儿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好蓉儿,今儿姑姑做的就当还了以前欺负你的。”
“这样可不够了。”蓉大爷对着凤姐儿眨了眨眼,嘿嘿笑道。
王熙凤听了这话,顿时回忆起不少陈年旧事来。当年瘦瘦弱弱,又有些呆头呆脑的蓉儿,现在长大了。
不仅当了官,有出息了;还娶了媳妇,又把家里整得妥妥当当。
挺……好。
“蓉儿还想怎样?今儿我都听你的。”
真是令人兴奋的话。
不过,那样可没意思。
蓉大爷眼里精光一闪,拉着王熙凤便往桶里拖。
哎呀之声响起,随后便是一声母夜叉之嚎叫:“好小子,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今儿窝心脚把你肠子抓出来。”
只瞧着硕大的木桶里挣扎出一个人来,身上彩秀辉煌的衣裳已经湿透,洋绸布料紧贴着身子衬出凹凸玲珑的一条条曲线。
头顶上的金丝八宝攒珠髻轻轻晃动,一滴滴水珠从攒珠上滴下。五凤挂珠钗上的凤尾轻摇,仿佛活了起来。黝黑的头发亦被打湿,顺着抹额突出的在眉间上的地方落下一串串水珠。
水珠划过她那白里透红的脸,滑过那晶莹如雪的肌肤,顺着性感的玉颈跨过山和大海。
“你还笑得出来。”王熙凤气急败坏地戳着蓉大爷的额头,“还不帮我把湿衣裳换了。”
蓉大爷嘿嘿笑着帮忙。“姑姑刚还说什么都应我了。”
王熙凤一愣,暗暗咬牙。
又记挂蓉哥儿再过得一段时间就要到漠北去了,顿时什么坏情绪消得一干二净。幽幽白他一眼,四只手胡乱解去了那湿透的衣裳。
“头发也被打湿了。”
一阵乱捣鼓。
林红玉已红着脸给他们加了两次热水。
凤姐儿的脖子已成绯色,款款说道:“今儿查痘章京上家里来了,计算着这时间给大姐儿种痘。”
“再等等罢。”现在神京还没有出现痘疹,大姐儿种痘的事情也不必着急。蓉哥儿知道这时间忠顺王已经安排下去做牛痘试验了,只等忠顺王府或皇宫传出了消息,大姐儿便可着手种牛痘了。
蓉哥儿揽着她,轻声说道:“家里的事情我早有计算,再等十来日便好。若是十来日没结果,再为大姐儿种痘。”
王熙凤自然是信他的,点了点头。大姐儿虽养在西府,但并不受太太们关注。她道:“我想把她接到这边来养。”
“是好事啊,正好把那小哥儿也接来。”
“哥儿到底与姐儿不同,琏二爷是他明上的老爷,把他接来两位太太也不肯。”王熙凤又何尝不想与自己的孩子近一点,可是现在琏二爷膝下无子,怎么接得走。再说那许氏也是个懂礼且好相处的,等许氏进了琏二爷院里,由许氏照料也是信得过的。
王熙凤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娇笑道:“还这么泡着,皮儿都起褶子了。今儿晚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了。”
蓉大爷双目放光,迫不及待将凤姐儿拉起。只见得她头顶一缕青色垂下,正遮了春光。波波水渍下滴,说不出的媚惑。
“还瞧什么。”
第二日。
黛玉又犯了咳嗽;湘云也因时气所感,病卧在蘅芜院。
当天蓉大爷才从城外回来,刚同凤姐、平儿吃过后晌,大观园里便有人呼召往潇湘馆去。
“是姨太太召我?还是林姑姑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