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轻轻嗯了一声,刚见了后面贾蓉样子,一颗心便软了化了。她偏还要端着身子,故作冷声哼道:“哪个晓他心里想什么?”
贾蓉望着前面的王熙凤,竟也看呆了。好个贵气逼人的小妇人,略施粉黛的小脸上似傲、似嗔、似娇,实在迷人。
“哎哟喂,我是到什么地方来了?莫不是又等上了离恨天,竟然瞧见这样美艳的女子。望这气度气质气派,只怕那放香山遣香洞里的警幻仙姑也未必必得上眼前这仙子漂亮。”
王熙凤听话乱诌的话,心里却极为受用,也不枉今儿辛苦装扮一番。故作冷淡的娇脸也绷不住,露出一抹温情暖笑。轻轻嗔道:“你这嘴巴要被缝上才好。”
贾蓉嘿嘿笑两声,撒腿迈上去,轻轻搂着这美人儿。笑一声,“我的嘴儿要缝上了,往后哪个来同你说这些话?”
王熙凤轻轻哼一句。“蓉哥儿这样的话竟然也能张口便来,想必往日没少在其他的女子身上练习过罢?”
蓉哥儿与她对视上,瞧这双丹凤眼睛,越瞧越觉好看,越觉其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像是一双能摄人心魂的眼睛,其中的魔力让他无法自拔。
他将双手扶上王熙凤单薄的背,手掌托着凤姐儿的脑袋,低头下去。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凤儿的嘴甜,让我的嘴巴也沾满了蜜糖。”
王熙凤盈盈笑起,道:“难怪这些天我总觉吃什么都不够味道,原来是你这小贼子将我嘴上的蜜糖偷了去。”
“那我再还你一点。”
蓉哥儿一手扶她后脑,另一双手顺其自然下滑托稳王熙凤背后另一凸处。低头将他嘴中蜜糖还了一点给凤姐儿,又问:“感觉有甜味了么?”
“酸的!”王熙凤仰头傲然道,“半点甜味也没有。”
“看来得多还凤儿一些。”贾蓉抱着能让王熙凤以后吃东西有味道的心思,将蜜糖分了好些次数一一还了凤姐儿。
最后连旁边的平儿也看不下去了,寻了些果子出来,轻咳一声打断两人。
“也不主意些,别明儿起来你们嘴唇都肿着。”
王熙凤见平儿样子,竟乐了。笑着推开贾蓉,玩味道:“瞧瞧你家的小蹄子这会儿吃味了,快给她也分一些蜜糖,不然今儿的事情可难过去了。”
“我才不要。”平儿放下果子,哼道:“咱们做下人的天生劳碌命,嘴里吃的是酸是甜并不重要。”
这丫头说着,独自进了内房给两人整理床铺去了。
王熙凤却抓上蓉哥儿的把柄,问:“你们进院子前有没有偷吃?可莫要撒谎,我瞧她这浪蹄子先前脸上尽是春意。”
贾蓉轻拍了怀里人一下,笑道:“连平儿的醋也吃?我想着她一直尽心照顾你,才给了一下奖励罢。”
“呸,别捡这些好听的说给我听。”王熙凤轻轻瞪了他一眼,倒也不是怪他们。暗暗咬牙道:“今儿罚她夜里在床边伺候。”
“……”
夜里,床边。从一个绝美的女子口里听来两个这样的词,任何男人都会兴奋激动。贾蓉也不例外,只是这家伙还没高兴两下却忽然想起了王熙凤如今是有孕在身,哪里能做的别的。
问:“肚子那小家伙多大了。”
孩子,多么让人向往的词语。莫说是这样封建的社会,便是到了后世。人们一想到孩子,便能放下许多东西。王熙凤得意笑一声,道:“上个月那日子迟迟未来,中秋前请太医诊脉,才得知是有喜了。”
这么算来确实恰好。蓉哥儿轻轻抚去,却被凤姐儿拍开。哼道:“如今哪能听个动静,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听他闹腾。”
贾蓉嗯一声,道:“一两个月时间可不能同房,省得害了这小家伙。”
凤姐儿面若夕阳,嗔他一声。“我哪不知那道理,谁让你两月时间也不过来关心一下。”
这妮子……贾蓉是真不敢有什么。他知凤姐儿早几年有过下红之症,是极容易出现流产的。虽然这两年她生了大姐儿,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熙凤嗔他,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能不在乎?只是想枕着你歇一晚,没计算做什么。”
“……”这倒是能接受的。贾蓉轻轻笑起,却见了平儿收拾房间出来。俏平儿没什么好脸色,显然是听了前面要她在床边伺候的话。
她夜里跟再凤姐儿与蓉大爷身边的晚上也不少。如今凤姐儿怀着孩子,俏平儿自然想得到今夜自己不仅要服侍了两人,最后还得她去受累。
怎么脸上好烫了。
平儿悄悄摸了下自己的脸蛋,看向蓉大爷的眼睛里却也藏着点点复杂情绪,有欣喜、有幽怨、还有羞涩。
欣喜的是她能同大爷亲近,幽怨的是这亲近之前还得服侍好了奶奶和大爷,羞涩……
两月没见,又多时未闻着大爷气味,一想到今夜即将发生的事情,怎么没半点羞?
平儿道:“内屋已经整理好了,熏了些对怀孕无害的合香。我先去打水来,大爷奶奶进内屋歇息吧。”
这么直白的话,反让贾蓉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和王熙凤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这些事竟然也可以商量出来。瞧着怀里软糯如泥的凤姐儿,蓉哥儿与平儿轻道了一声辛苦,抱着王熙凤进了内屋。
才进去,贾蓉恍惚像是回了荣国府王熙凤的房间。里面陈设竟同荣国府凤姐儿房里一样,只是少了好些金石古董,没荣国府那样的奢华与金碧辉煌。
蓉哥儿笑一声:“倒是个温馨的地方。”
凤姐儿依偎着,款款道:“还有更温馨的地了。”